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他一转身,看到对面还有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看起来身形挺拔,肩宽腿长,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被一份杂志挡着脸,看不清长相。
观其穿着和姿态,是这辆车上的老大没错了。
“这位大哥,”他凑上去看了看杂志封面,又试图偏过头去看清杂志后面那张脸,“你看起来……有一点眼熟。”
霍玉洲扔了杂志,轻哼一声:“是吗。”
楚临睁大双眼,“咦,这样看起来就更眼熟了。”
霍玉洲蹙起眉头,没有理他。
他仔细端详对方脸上神色,不解道:“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表情这么严肃,遇上麻烦了?”
霍玉洲的心情本来确实不算好,听楚临这么说完,瞬间好转不少。
这可是在关心他诶!
然而现在不是应该笑的时候,他这颗被狠狠伤害过的心,是不会被区区几句简单的话语所治愈的。
否则也太不值钱了。
楚临又仔细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认真分析,“你怎么突然跑过来找我,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该不会是惹上什么事连夜跑路来投奔我吧?”
霍玉洲:“……”
“唉,没事,就凭咱俩的关系,我以后就算是偷电瓶车也要养活你。”
他说着,熟稔地坐到霍玉洲身边去,拍了拍对方肩膀。
霍玉洲为他丰富的想象力感到无语,又忍不住有些感动。
他说他要养他……天哪,快坚持不下去了,好想现在就原谅这个家伙。
可是对方在一周前不仅骗了他,放了他鸽子,还把他像垃圾一样丢下,现在这些一定都是花言巧语而已,说不定等下一下车,就又找机会溜了。
于是他一路冷着脸,不发一言。
楚临都这么说了,还是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反应,心中哀叹一声,看来的确是遇上事了,而且这事绝对还不小。
现在的霍玉洲看起来像是播放到一半却卡顿了视频,维持着一种亘古不变的表情和姿态,冰雕一样坐在那里,源源不断往外散发着森冷凛冽的气息。
后面的两位保镖大哥一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出,在霍总手底下工作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对方如此明显的不满。
可再看看刚受霍总指示绑回车上的青年,度过最初的惊疑不定后,现在已经全身心放松地靠倒在座椅上,紧挨着表情阴沉的男人淡定玩起了手机小游戏。
不止保镖惊叹,霍玉洲也在心中暗暗惊叹。
片刻过后,车停在酒店门外。
楚临走了半天,这会儿又被霍玉洲的车给拉回了酒店,疑惑起来:“你也住这儿?”
“下车。”
霍玉洲面无表情开口。
他应了一声,先行下车往前走,边走边说:“那我先回房间,我把房号发你,没事来串门哈。”
身后没人应声。
但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对方这种陷入自闭拒绝与外界交流的状态,很快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段酒店电梯乘坐的人比较多,不少人在楚临身侧来来往往。
到了楼层,楚临往自己的房间走。
刚一进去,感觉什么东西也跟着自己一起进来了。
回头一看,惊得连连后退。
“大哥你谁?”
他又退了几步,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来回打量眼前这具挺拔身躯,人还是那个人,表情也一点都不友好,但是又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
既熟悉,又陌生。
“你的腿已经好了呀,真是太好了!”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顿时更加想不明白霍玉洲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了。
他刚要笑,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
紧接着,那只手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推到墙边,挺拔高大的身躯逼至近前,让他退无可退。
他被抵在墙角,后背紧贴着酒店房间装饰着印花棉底墙布的壁面。
微一仰头,就感受到对方带着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玉洲紧盯着他,脸色更不悦了,像是要咬下他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