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修普通百姓都交得起,虽说如今书院饭堂实行了自选制度,但饭菜的价格都很实惠,普通百姓都能开销得起。
“这位兄台,敢问这宣传单在下可否拿上一册?在下有位同窗家中有事不能亲自来书院,实在抱歉。”穿着青衣的书生作揖讨了两张宣传单,站到一旁细看,不甚明白的地方便问询一旁的学子。
“这宣传单上说的有李学士和程大才子亲自授课,可是真的?”
“饭堂的饭食当真日日有肉有鸡蛋?”
“学子的寝舍当真四人一间?还有六人的?”
“在下与同伴一同入学,可否住一个寝舍?”
姜溯霜站在一旁,见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学子们此时正认真为书生们解答,连一向傲娇的馀小少爷都愿意同一名结结巴巴的学子说上几句,彻底放心下来。
“多谢溯溯为我排忧解难。”程隽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姜溯霜被吓了一跳,瞪他一眼,问道:“你怎麽过来了?上完课了?”
程隽安点头,“嗯,我来看看,原来溯溯准备的这麽好。”
“还……还好吧。”
程隽安轻笑道:“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哪里想出来的这些新奇点子。”
姜溯霜一个紧张,险些撞上前人的後背,被程隽安捞了回来。
难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不像大晏人?穿越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程隽安也不行!
姜溯霜绞尽脑汁,“其实……这跟做菜是一样的!多尝试,总能有不一样的效果嘛!”
程隽安也未曾多想,点头道:“还是溯溯聪明。”
“一般般啦……”
一早上陆陆续续发出去快五十张宣传册,连登记本也记满了学子们的姓名和籍贯。
有意向来书院读书的,会在三天後带上束修,被褥衣裳,直接入学。
正午太阳逐渐热烈,尽管九月已算是入秋,但热度未有减退,姜溯霜琢磨着可以收摊子了,明天早晨再继续。
路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顿了顿,先是看到一个藏青色的轿顶,然後是四人擡的四角垂挂着香囊和美玉的轿子,陆陆续续还有端着礼盒的仆人若干。
轿子在山门前停下,跳下来一个年纪不大的锦衣少年,脖颈间一个硕大的金项圈,穿着青色缎面学子的脚踩着一个仆人的後背下轿,一边颇为嫌弃的看了看脚下生了裂缝的青石板路,一边对着轿子里的人抱怨道:“爹!这什麽破地方!路上颠簸得很,书院还这麽破败,哪里比得上国子监!”
“黎儿,休要胡闹!”一个低沉的声音随着轿帘掀开响起。
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拉着自家儿子向前几步,对着程隽安就是一拜:“犬子顽劣,还望院长海涵。”
程隽安极轻的点了下头,道:“向大人,许久不见。”
几个学子们看着这边的情况面面相觑,被姜溯霜挥手示意,叫他们收拾了东西赶紧离开。
“京中都在流传……程少爷在青松山上办了书院,我便带着犬子前来拜访,不知……在贵院读书,束修几何?”向德的脸上堆满笑意。
程隽安却仍然神色冷淡,“据本院所知,向家少爷不是已经入学国子监了吗?”还因为性子顽劣老是闯祸,学业也总是不过关,读了好些年也没读出个名堂,更没捞到一官半职。
户部尚书向德的儿子向黎,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子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恶名远扬。
“这……”向德尴尬的笑笑,“程少爷是陛下亲封‘天下第一才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向德的马屁还没拍完,程隽安便直接打断:“青松书院收不了向少爷这般的学子,向大人请回吧。”
向德变了脸色,还未出声,向黎便高声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书院院长,竟敢同我爹说这种话!你……”
“住嘴!”向德喝道,转头再面向程隽安时,神色已不复方才恭敬,“黄金三千两,不知程少爷意下如何?”
一旁看戏的姜溯霜算是明白了,这向黎的名声她深居公主府都听说过,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子弟,馀望星这样的,跟他比还差得远……
这种纨绔,书院不收也罢。
未等程隽安说话,一行人从一旁的土路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
“呦,黄金三千两,好大的手笔啊?在哪儿呢?叫本王瞧瞧?”
一双金色的靴子毫不在意的踏上土路。
姜溯霜擡眼,嚯!竟然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