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放风筝,奈何现在唐澄下了命令让她好好养病,高墙红门下的天又是四四方方的,束缚的也得跟着守规矩。
半路上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鹤青领着侍卫往府里搬运箱子。
鹤青见到穆英欠身行礼:“参见王妃。”
穆英擡眸看着鹤青,上辈子三王争乱,唐澄身处险境,穆家在边外,赶回来需要时间,後面还是鹤青拼着一口气,才把唐澄救出来,他则是遍体鳞伤,死在京门的乱蹄之中。
不仅是唐澄的心腹,也是一个忠义的死士。
“不必多礼,後面运的是什麽东西?”
鹤青:“王爷为穆侯爷生辰准备的礼物,说要先送到府上,由王妃挑选还有没有什麽缺漏不足的地方。”
给老丈人的生辰礼物?穆英一顿,他还知道父亲的生辰?
细细想来也没错,跟穆家联姻不就是冲着穆家手里的兵权,继续像上辈子一样,消耗殆尽,最後抛之一弃,鸟尽弓藏。
心里嘲讽,眼底暗暗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他送,那就替阿爹多收一点,反正最後都是喂给狼子野心。
还是要保持表面上的太平,粉唇微抿:“既如此放到偏库吧,等王爷回来再说。”
鹤青颔首,一行人给穆英让出道路。
白兰浩浩荡荡的队伍,感叹一声好气派:“小姐王爷对您真好。”
穆英皱眉,听着这话觉得荒唐:“对我好?”
需要你的时候自然浓情蜜意,等榨干价值,再重遇新欢的故事,她上辈子可是看过太多了。
白兰点头:“对啊,您嫁给王爷,王爷便是您的脸面——”
白兰话还没说完,就被穆英捂住嘴巴。
“小丫头,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白兰被手动闭嘴,现在王妃怎麽这麽反感王爷,还喝避子汤。
“小姐,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穆英轻轻叹了口气:“摔了跟头,不长教训,最後只能摔的更惨。”
此时赏花赏景的兴致被一扫而空,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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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间慕容川那边已经有了结果。
东街的医馆药楼里,唐澄坐在木桌前,看着桌上的药材。
慕容川开口解释:“这就是令王妃中毒的根源,艾钱,此物本是跟着头晕之症的,偏伤风寒用此物也有疗效,不过这东西本身五毒,可若是沾上一味药便有剧毒。”
唐澄眸色凝重,丹凤眼眸里闪过寒光:“什麽东西?”
慕容川同唐澄相视而坐,满是药茧的手轻抚艾钱:“百合。”
“百合?”
“正是,百合的花粉和这药材配置成药液,只要进人口便会中毒,依我看,王妃娘娘的症状非一日之功,恐怕身边早就有了毒源,食水引用,身边寻常物件的使用,或许都有存在的痕迹,若是条件允许,应该叫王妃离开那个环境较好,况且下毒之人居心叵测,当下恐怕是有一便会有二三。”
慕容川和唐澄相识多年,才好心相劝,毕竟能这种毒药的人必定熟读医术,暗处有双眼睛一直观望,只怕是防不胜防。
唐澄低着头,不说话,百合,这东西他总感觉有点印象,却又怎麽也想不起来。
慕容川替唐澄倒了一杯清茶,眼神不仅感叹:“天底下竟然还有能让端王殿下如此,放心不下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唐澄是天之骄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同样也致使他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性格。
看似花天酒地,身边人来送往,处处恭维献媚的声音,却没能有一个人能真正进入他的内心,狡猾的像只狼,连自己的喜好,也从不轻易透露。
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人情绪失控。
唐澄沉沉地叹了口气:“她不一样。”
慕容川唇角上扬,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纸袋,放到桌上,推到唐澄面前。
“她确实不一样,在你唐澄手底下,还和避子汤的姑娘,我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见。”
唐澄看着桌上的药袋,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投落一小片阴影,昏暗不明的叫人看不出情绪。
“她不愿意同我一同走下去,也是情理之中。”
慕容川这次是彻底被惊到,等着眼睛看着唐澄,不禁给他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