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请夫人和兄长稍等,我去将人带来。”
云子晋撩撩半干的衣摆,用冰冷的双手拉开了门。他步入风雨中,眼神瞬间冷下几分。
黑暗中,潜藏的身影落下,在云子晋身後落定。待走到南竹无法倾听之处时,云子晋顿足,侧首轻道:“你亲自去查见言。”
“遵命。”
“给你一日的时间。”
“是,属下领命。”
风雨摇曳了一瞬,身後人悄无声息地离去。云子晋揉了揉僵硬的嘴角,走进那间专用于囚禁自己的,阴冷无比的房间。
*
“王,王妃,不是说,不是说要放我走吗。。。。。。?”李道长紧张的一瞥身旁的黑衣人,不安地揉搓着手掌,“这,现在是,是怎麽一回事呢?还需要小的为您做些什麽吗?”
南竹一指仍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对李道长道:“你好好瞧瞧,这可是你说的无言?”
李道长仔仔细细地瞧了片刻,斩钉截铁道:“不是,夫人。这人长得嫩了些,无言眉间有很深的皱纹。”
她站到见言身旁,又道:“那你可见过我身旁这位?”
李道长犹疑地打量了下见言,道:“应该是。。。。。。未曾见过?不过,无言的确同这位年龄相仿。。。。。。他平日带着面具,我只瞧见过他的眉眼。”
狂风吹的窗棂晃动几分,炭火噼啪响了几下。见言的表情倏地一变,顿时起了杀心。
见状,李道长倒吸一口凉气,心颤颤地跳了几下。随後小腿一软,紧接着跪倒在地,不敢再言。
南竹眉间一紧,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有猫腻。但她只是淡淡地瞧了眼愠怒的见言,没有开口。
下一刻,见言一把揪住李道长的脖子将他提起。他的手臂青筋跳起,指节泛白,仿佛要立刻将李道长掐死。
“你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在小竹面前污蔑我?”
“啊,冤,冤枉啊!小人,小人什麽都没说,污蔑一事万不敢当啊!”
“是吗?那我就将你的心挖出来瞧瞧,看看你是不是污蔑。”
说着,见言真的就要动手。南竹双手摁住他的手臂,忙将他拦下:“我当然信你,哥哥。你怎会将我打晕绑起,推我入湖呢?”
兄妹二人如此亲近,云子晋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阻拦。他定定地望着南竹,目光炙热,仿佛要将她融化当中。他紧紧攥拳,令未愈合的伤口再度开裂。
伤口很痛,却无法抑制越发躁动的心绪。血是热的,指尖却冰冷依旧。
在嫉妒心的驱使下,云子晋没了往日风度,说的话也阴阳怪气了起来:“兄长何必如此急躁,急着杀人灭口,反倒像是气急败坏。”
意识到此事的见言突松开手。南竹眉头一跳,看了看惊恐的李道长,又瞧了瞧反应过大的见言。
难道。。。。。。哥哥认识无言?
见言:“王爷说的在理,是我莽撞了。所以,现在你是想找到无言,讨回个公道是吗?”
南竹半啓的唇瓣闭合,默默点了点头。
见言提起仍在昏迷的黑衣人,道:“好,我会想办法的,小竹。”
说罢,见言还是扯过李道长,扛面粉似的将人带走了。
“王妃?!不是说要将我放了吗,王妃,王——”
嘭!
房门重重闭合,卷走了李道长的话语。
这位道长估计性命堪忧了。不过也是活该,死有馀辜。
南竹摸了摸脖间已凝固的血迹,放松下来的表情又凝重几分。
虽是如此,但见言的确是要杀了她的。或许是察觉到她非原主後敛了杀意?但瞧这慌张的模样,兴许先前他也做了些什麽。
或许云子晋会知道?
[特殊道具已准备就绪,请宿主回到房间使用]
南竹看向如雕塑的云子晋,想了想,道:“多谢王爷今晚出手相助。我不打扰王爷休息了,先回去了。”
吱呀——
风卷入屋中,吹起垂落的纱帘。摇晃不止的烛火倏地熄灭,带来满屋黑暗。
云子晋站起身来,衣物垂地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在南竹曾在的地方站定,微一侧首,一缕黑发顺势落下。
盈盈竹香徘徊在此,安抚他颤乱不已的心。他捉住衣襟,缓缓跪倒,五指陷入柔软的地毯中。
明明才有所缓解,但为何,他这古怪异常的病,又快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