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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金碧辉煌,金打的腾龙攀附于柱上。雕龙刻凤的内顶垂下宝石般的流串,映射着殿内的灯火,闪耀无比。富丽堂皇之间,权贵纷至沓来。
南竹跟在云子晋身後,规规矩矩地走着。她每走一步,便觉得身上的视线多一分,不自在的很。
走了一会後,南竹随云子晋停下,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她左右瞥了一眼,却发现此处竟是被孤立的。
瞧她奇怪,云子晋解释道:“夫人不必惊讶。皇兄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隔绝我身上的病气。毕竟大好之日,免增晦气。便是待会的献礼,你我也是无缘上前的。”
云子晋瞧着桌上劣等的茶具,并未觉得意外。他将略有碎痕的瓷杯放平,斟了两杯凉茶,递了一杯与南竹。
七王爷云子晋,当今皇帝的同胞兄弟。容貌俊美,品行优良,性格温润,却极不受皇帝待见。传闻曾言,七王爷那双琉璃样的白眸,是天赐的咒罚,专伤至亲之人。因而,七王爷平日无诏不得入宫,唯有皇帝生辰之日可进来一聚。可自从娶了恶名满扬的“南竹”後,皇帝召见的次数反倒多了起来。
但为何他如此不受待见,皇帝还要在生辰这日召他入宫?为何偏偏是这日?
“夫人,若是饿了,记得等皇上先动筷。”
“时辰到!”
话音未落,各宫人便步伐轻盈地端着菜肴入了场,将各色佳肴摆在了朝臣权贵桌前。不多时,殿内各处便弥漫起浓郁的香气。
“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万岁。”
云子晋随衆人规矩起身,恭敬地俯首待命。南竹半行礼,偷瞧着皇帝,越发觉得蹊跷。
难道方才要杀云子晋的黑衣人是皇帝派来的?
皇帝睥睨着衆人,笑却无意。他轻抚过酒盏,待瞧见了最不起眼的云子晋後,这才让衆人落座:“免礼吧。”
南竹细想着系统给的情报,又在殿内打量起来。大臣丶女眷丶後宫妃嫔丶王爷丶公主,凡是能与云子晋扯上关系之人,她都仔仔细细地偷看了个遍。
但她想不出,他们杀云子晋的理由是什麽。为钱,这群人都何其富贵。为情,这里的人谁会靠近云子晋。为恨,那又是因何而恨?
“七弟,你且等等。”傲慢而慵懒的声音唤住云子晋。
云子晋眼神一变,才弯下的身子又直了起来。他笑盈盈地望着皇帝,交握的双手轻轻摩挲着:“皇兄有何吩咐。”
“适才衆人向朕行礼,皆恭恭敬敬,独七王妃窥伺。”皇帝眯了眯眼,视线只在南竹身上一落,便又回到了云子晋身上,“你教内不严,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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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一震,顿时如有数根针扎在了背上。她犹犹豫豫地起身,学着云子晋的动作低下了头。
对不住,王爷。南竹在心里道歉。
这云孑真是好犀利的眼神,离着这样远也能瞧见她。
“臣弟知罪,请皇兄责罚。”云子晋答的相当利索,像是早已习惯,“夫人甚少入宫,不慎失了规矩礼仪。然今日寿诞,还请皇兄恕罪,莫坏了好心情。”
瞧云子晋如此乖顺,云孑像是没了兴致。他讽刺地勾勾唇角,转举起酒杯,朝其他人道:“开宴吧。”
待到殿内热闹了起来,云子晋才缓缓落座。他瞧了南竹一会,笑的难叫人难看出来真正情绪。
南竹心中过意不去,只得颔首致歉:“抱歉,王爷,我不懂规矩。”
“这种事本就常有,夫人又何须谢我?只是,下次窥伺他人时,夫人还需再小心点。”云子晋推了推冷掉的菜肴,为自己斟满一杯酒,“夫人还是用菜吧,现在不吃,一会便没得吃了。”
“多谢王爷。”南竹动筷,继续打量着衆人。
若论言行举止,她目前还挑不出云子晋半点毛病,可谓完美至极。只是,他越是待人好,她便越不明白究竟为何有人要杀他。还是说,他只是表面如此,实为笑面虎?
南竹几筷子下肚,突用後槽牙咬住筷子,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压印。
这饭菜有毒。
南竹停下动作,悄声提示云子晋:“王爷,菜不新鲜,别吃了。再吃下去,小心中毒。”
云子晋不知她言下之意,只弯眼一笑:“既不喜欢,夫人便留着肚子吧。回府後,我吩咐厨房做顿夜宵。”
铛铛。
金筷轻敲酒盏,打破了其乐融融之氛围。云孑搭住金龙扶手,忽站起身来,将杯中之酒洒了满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