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关心又不能让师父马上生出来。毕竟她四十一了。”
虽是医术高超的习武之人,但云覆雨这个生育年纪放在我的世界,也是大龄産妇,所以我现在更是担心。
“你说要是师父生了孩子,自己死了,我不是要替她养这娃。说不定黎愁报仇也没成功,也死了呢。”
这嘴简直了,要拿锯子锯掉。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吐槽顾遇水的脑回路,他都想到这麽凶险的一步了,还思考着帮忙养娃。
忍不住捏住他的嘴,我提醒着,“别乱说,现在只准说吉祥话。”
巧了,把他的狗嘴捏住没多久,房内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蹲在外面的我们都是面上一喜。
燕流放下大黄,马上就想进去看看,顾遇水擡手一拦,“傻小子,等稳婆喊了再进。”
因为孩子刚出生,云覆雨正虚弱,而且生産的私密场面必定不适合被异性看到,现在留出的时间,是给稳婆收拾大人和小孩的。
总之听到了孩子声音,我们现在的等待心情就会松弛很多。
过得两刻钟,稳婆抱着擦干净裹在襁褓里的婴儿出现,她喜气洋洋地说道:“各位都来吧,进来瞧瞧云大夫,生了个好可爱的闺女哦!”
我们像瞻仰什麽圣物那样,小心地瞧着襁褓里握着小拳头的娃娃,她还是皱皱巴巴的,皮肤也有些红,眼睛眯着,睫毛很长。
燕流根本不敢碰,我也不敢接,只有顾遇水这个做徒弟的从稳婆手中抱过婴儿。
我一看他抱娃姿势还挺熟练,就问道:“大哥,你以前抱过娃娃?”
“我不是给牛接生过吗。”
“这能是一回事吗!小牛犊和婴儿能一样吗!”
“逗你的,抱过村里的小孩。你俩真没用,孩子都不敢抱。”
我和燕流被无情扫射,然後才整整齐齐地进了房间。
云覆雨换过睡衣,屋内的血腥气也散得差不多,还燃上了安神的熏香。
我仔细观察她的面色,脸庞稍显苍白,但比想象中的气色要好许多,就是眉宇间带着疲倦。
母女平安是最好的结果,稳婆今晚就在云覆雨房内睡觉,也是帮忙照看小孩。
云覆雨从顾遇水手中接过孩子,她将女儿抱在怀里,眼里有着一丝打量。
换下的被褥衣物要拿去洗,平日这些都是云覆雨自己做,但这次我将这些堆积在竹筐里的染血衣物和铺盖拿走了。
这下燕流总算能放心去休息,我则打算清洗了这些东西再睡觉。顾遇水看到我去水井边提水,拎着捣洗工具也跟了来。
小板凳往我旁边一放,将长衫一角掖入腰带,少年挽起袖子,将搓衣板垫好,拎起沾了血污的床单。
我警惕地说:“少爷,你不会来捣乱吧。”
鉴于我以前干活,他给我捣乱过几回,我是有点怕的。
“我给你添乱干什麽,早点洗完睡了。明日你还要练功,还要带孩子,我明天也要行医丶做饭丶带孩子,燕流刷碗采药劈柴挑水,这几天让师父好好恢复。”
听他说得这麽细致,还把每个人的分工都安排了,我一边搓着衣服,一边忍不住笑。
“哦,听你的!”
秋夜里的井水还不算太凉,水温是适合的。
两个人洗衣服就是快,一盆盆地倒掉污水,顾遇水将满盆拧干的衣物端到後院去晾晒。
别人双排打游戏,我和顾遇水双排搓衣服,这怎麽不算浪漫。
干完活,我揉着泛酸的胳膊,顾遇水拎着盆子过来,说道:“洗澡水烧好了,你去洗吧。”
“啥时候烧的?”
“洗衣服之前。”
“老大,你好贴心哦!越来越发现你的体贴了!”
“少拍马屁,你以前就这样油嘴滑舌。”
烧的水我没有全部用完,给他剩了半锅,回房睡觉时,我看云覆雨房内的灯还没熄灭,忍不住过去瞧一眼。
稳婆搬了张小床在旁边睡过去了,云覆雨抱着女儿靠在床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