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爹!
没想到村长停下来了,他这一停,整个大部队也都跟着停下,都在等着大黄狗过来。
“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云大夫养的狗,此乃神犬,名字就叫大黄。它身体好能捕猎,也不挑食娇气,性格温驯,入赘咱们云大夫家里,要把大黄当家人,可不许欺负它。不然云大夫上午让你进门,下午就会休夫。”
衆人:“……”夫君不如狗是吗!
万万没想到,这只大黄的身份不普通,所有人一改先前的不在意,都对狗子投去尊重的注目礼。
我对着狗子招招手,从怀里拿小糕点,大黄嗅到香气,越过衆人小跑向我。
先是嗅了嗅我的气味,它歪头打量我手里的糕点,最後张嘴叼走,还对着我晃了晃尾巴。
“它好可爱!”我对着身边两位少年说道。
顾遇水:“毕竟是你兄弟,对你亲近也是正常。”
我:“……”
李苍穹:“它是在给大家带路。”
原来真正要到达云覆雨的住处,是需要大黄引路的,这片地界有迷魂香,加之利用地形布置了阵法,并不是能随便进入的。
绕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座木桥,桥对面就是一栋两层木质建筑,大房子旁边还有连排的一层屋舍,篱笆围起巨大的院落,将建筑都巧妙地隔开。
大黄跑过桥面,就在门口蹲着了。村长安排我们两人一排过桥,怕人多了,把木桥踩塌。
终于,三十多个人全都站在院子里,像是接受领导检阅的士兵。
我观察着这片院落,那些屋舍应该是给病人用的,一个个都敞开门通风。整个地方都弥漫着混乱的药香味,杂糅在一起很奇异。
残雪都被扫到一旁,山里时不时会变天,想来这几天也下雪了。
我看到水井旁用雪人堆了一个狗,只是有些融化的样子,可能是云覆雨照着大黄做的雪狗。
四十的人了,有这个童心,说不定蛮可爱的。
和我一样在仔细打量的还有李苍穹,他似乎和我想得一样,都在看那个半融化的雪狗。
等了一会儿,就有人不耐烦了,开始问道。
“云大夫人呢?”
“真是好大的架子,这麽多人等她一个。”
“就让我们在这院子里喝风,也不请进去?冬天的山里多冷啊!”
“就是,好歹请进屋,不是喝杯茶,也烤烤火啊!”
顾遇水不嫌事大地推波助澜:“就是就是,待客之道这麽差,让大家夥在这受冻,真是心思狠毒啊!”
我和李苍穹看着在这兴风作浪的人,赶紧将他摁住。
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村长到底是普通百姓,在场的都是江湖客,一时间也压不住了。
“吵什麽。”
忽的,一道没什麽感情,又冷冰冰的女低音响起。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听到了。
大黄立即摇起尾巴,跑去了偏门迎接。
篱笆的暗门被打开,背着一筐药草的布衣女人出现在衆人面前。
云覆雨将背篓放下,直起腰身,盘起的发髻上没有任何朱钗,只有一枝开了一朵的红梅,那是她全身上下最亮眼的装饰。
她并不瘦弱,气质内敛,挽起的袖子露出的臂膀上青筋若隐若现。女人眼神冷淡而深邃,眉稍浅,鼻头圆,唇丰润,整个人透出一丝宁折不弯的倔强,岁月在她脸上发挥的馀地很少。
一看就是很能做主的样子,由于没有生育,再加上自己是大夫的关系,她并没有显出大龄的感觉,也没有婚育过的女性那般的人|妻感。
与其说风韵犹存的女人,不如说是欺霜赛雪的一枝独秀,感觉她要修仙,而不是行医。
我看呆了,很多人和我一样是第一次见到药仙的真面目,都在重组对她的初印象。
村长三两步跑过去和云覆雨寒暄,把现场的情况交代一下。
云覆雨一边解开手上的手套,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这边,在掠过顾遇水时,她有所停顿,最後目光钉在了我脸上。
女人遥遥一指,“怎麽会有女的在?”
被点到的我心口一跳,有些心虚地往顾遇水身後躲,云覆雨的气场好强啊。
村长:“说是陪嫁的,要是入赘了,跟着一起进门。”
云覆雨挑起眉梢,嘴边牵起笑容,她弯腰摸一摸大黄狗,一个手势做出,亢奋的大黄就乖乖地趴在她脚边。
很会调教的样子。
“我找男人生孩子,废话就不多说,我看上的留下,没看上又没有求诊需求的,就自行下山。下山路是安全的,不会有任何陷阱。”
一个选手问道:“云大夫!这是怎麽个选法,大家要怎麽比!”
“看我眼缘。”
“……”
此言一出大家又喧哗起来,毕竟眼缘这件事情是非常玄妙的。
“要是不合您的眼缘,大家夥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