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上拜皇天!”
已临近黑夜,面向门外,夏侯尉拉住褚卫怜同拜。
禇卫怜红妆娇艳,嫁衣似火。
人却面无表情。
“二拜高堂——下拜父母!”
两人又转向屋里。
香案两旁的座椅,空空无人,偏她身旁的夏侯尉还一脸肃穆,褚卫怜真觉好笑。
夏侯尉拉住她,拜了又拜。
就在中伏要喊三拜时,褚卫怜突然止住:“等等——”
屋里的人齐齐看她,包括夏侯尉。
褚卫怜眯起眼眸,笑得狡黠:“上拜皇天,下拜天地父母,没父母怎麽拜,二拜还没拜完呢。”
夏侯尉道:“你我父母又不在,如何拜?”
“谁说不在了?”褚卫怜嬉笑,“俗话说长姐如母,长姐如母,我既是你表姐,那就相当于你表母。这礼,我来受。”
他听着,错愕了瞬。
褚卫怜趁热打铁,存心要他难受。
“成亲就该有个成亲样子,不拜高堂,这亲怎麽能算礼成呢?”
夏侯尉瞪直了眼看她,“你。。。你。。。。。。”
竟是语无伦次。
“来吧,表弟。”
褚卫怜拍拍他的肩,裙摆一掀,侧着腿儿坐上那高椅。
夏侯尉不敢置信,暗卫们更是惊掉下巴。但见那椅上的少女轻眯眼眸,似乎递了个秋波。
“来啊表弟,二拜拜完,我们才好夫妻对拜啊。”
夏侯尉盯紧她,目不转睛,极大的忍耐才没叫他一口血吐出。
而她,竟还在朝他勾手!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她有多麽不情愿与他拜这堂。她是一点亏都不愿吃啊。
不过,他能吃。
夏侯尉冷笑,他都受了她那麽久的折辱,忍辱负重,再难堪的都有,这点亏又算什麽?只要亲事能走完。
于是,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暗卫们竟然看见,他们主子微微笑了,随後朝那少女的方向,敛裾下拜——
。。。。。。
一礼拜,二礼成,送入洞房。
禇卫怜知道,今夜大概是等不到夏侯瑨了。
夏侯瑨早上才被放走,且不知此地离京城多远,就算城郊,搬来救兵也至少一日。
没有出路,可她仍在期待变局。
万一,夏侯瑨回去的路上遇见禇氏之人呢?遇见她在搜捕的父兄?那他便不用回京搬救兵了,可以直接带人来救她!
洞房内,禇卫怜看着身旁男人。
夏侯尉也在看她。
不久後,他起身端来合卺酒,各盛两盏,递给她一盏。
禇卫怜没有接,他只好先搁在案头。
屋里熏着暖炉,大红喜案摆着小山堆的果,一对铜鎏金蟠龙烛台。烛光晃眼,暖烘烘晒着眼眸。
屋里的一切,大红鸳鸯被丶喜贴丶红绸,以及眼前这个人,都让她感到不安。
继阿姐的大婚夜被掳後,禇卫怜就算起初惊慌,後来也都镇定了。
但此刻,看着满目大红,她竟然又有些不安。
过场是走完,那麽後面的事呢?她观夏侯尉,似乎还要再往下,并非不做丶作罢的意思。
“表姐,饮了合卺酒,我们才算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