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听得很认真,尽管有些被雁岚不加修饰的直白袒露给惊到,仍然非常捧场地回应,雁岚言简意赅描述了整件事情,她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若要说别的,她还没那把握,但雁岚问的是闺房那点事,她就相当自信了,连背脊都不自觉挺直许多。
“这云雨之事是快乐之事,开始之前一定要做足准备。千万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花魁侃侃而谈,见雁岚也听得极为认真,说起话来更加自在了,恨不得把毕生经验倾囊相授。
末了,她试探着问:“不知是哪家公子,值得大人如此上心啊?”
雁岚:“你猜。”
“听大人的言辞,对方应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奴家……”她心里有了个想法,但不敢确认,“奴家猜不到。”
雁岚:“是沈家二公子。”
“沈二公子!”花魁惊诧地捂住嘴巴,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羡慕,“那确实是人间尤物……把控不住也很正常。”
“只是二公子那般的人,虽说如今……但从前也是世京城顶尖上的人,若不是心甘情愿,想必很难……”
雁岚想过这个问题。少爷对她没有爱,利益的交合只能让他感到耻辱不甘,所以她觉得快乐满足的事于他而言,只有痛苦丶屈辱。
她心事重重回到宅子,屋里的灯灭了,院子里黑黝黝一片。
她循着黑暗中的呼吸声快步推开房门,空气中一股滚烫的气息迎面扑来。视线在念力加持下增强数倍洞察力,几轮搜寻後,她看到了靠在浴桶里的沈徊玉。
雁岚转身关了门。
还没有靠近,已经能够感觉到他极高的体温,浴桶里的水也几乎是滚烫的。
她碰到沈徊玉时,被他的体温吓了一跳。
他体内的生长之力能够护住他的心脉,但皮肤的滚烫程度有些超出雁岚的想象。
她将沈徊玉从桶里捞起来,发现水中还浸泡着一些神仙饮的根须。
她眉目一沉,手臂收紧,徒手将他身上湿透的薄衣脱下,大步走进内室,把人裹进一张软锦,团了个卷。
床上滚了两圈,沈徊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高热之下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雁岚……”
她身子一紧,沉声:“谁让你擅自加量的?”
“难受……”
“这可比你跳开水河好受多了,”她一边不留情面地说,一边用手背试探他额头的温度,“就这点耐力还敢把那东西吃下去。”
他额头滚烫得像火炭,被暗火烧得全身皮肤绯红,轻轻一按就是一个久而不消的印记。
雁岚有点後悔了。她不想让沈徊玉遭那黑河的罪,又想惩罚他擅自服下天净水的行为,神仙饮的量本不会让他烧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他居然自己给自己加量。
这就不是什麽调不调情的作用了,开始要命了。
她把沈徊玉连人带被褥抱了起来,准备去阴市找瘸医化解他体内的神仙饮。
沈徊玉好像知悉了她的念头,挤出被褥的手臂推开她的肩膀,“就快成了……我能感觉到。”
天净水在他体内沸腾,散发滚烫的气流。
雁岚沉着脸将他放下,眼不见心不烦准备离开。沈徊玉忽然握住她的手,把滚烫的脸颊贴上她的手背。
她浑身上下带着从夜里归来的寒气,像一块冰冰凉凉的玉石。
“你怎麽这麽凉……”他握住她不肯撒手,“我帮你暖和一下。”
“……”
他一定是烧糊涂了。
她谨记自己不久前说过的话,“我可说了不碰你。”
沈徊玉紧紧握住唯一冰凉舒适的源头,但只要她想,轻易就能抽出手。她没动,任由沈徊玉把她当做一块免费的冰玉,从脸上擦到脖颈……
雁岚觉得自己也要烧起来了,她慢慢站起身,咽了口唾沫,“你还清醒吗?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没吭声,只是颤抖地抱紧她的手臂。
雁岚还想坚持一下言出守信的原则,用了点力抽回手,沈徊玉微微睁大眼睛,目光紧随着她,有点不可置信。
雁岚站远到他够不到的位置,事不关己地看着他,“我说了你自己解决。除非…你求我啊?”
沈徊玉咬了咬唇,一把推开薄锦,把自己坦诚在雁岚眼前,却将脸扭向一边,一声不吭。
……他真的是少爷命,怎麽着都是被伺候的。
她认命。
但今天,她一定要听到沈徊玉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