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位冷面小将却侃侃而言:“翼帅,末将是个孤儿,自幼便跟随在您身边。末将的名字是您给起的,末将的一身法力和身手也都是您教的。您的大恩,末将死都不敢忘却,此生无以为报,唯有这一条命。末将知道,让我翼族称霸天下是您毕生的心愿。末将今日行此谋逆之举,也全是想要报答您的恩情。”
擎啸又转头对胭脂道:“大长公主,秘士接到的刺杀命令,的确是末将拿了翼帅的令牌去传的令。此事是擎啸一人所为,翼帅他并不知情,请您不要怪罪翼帅。”
“姑母!”离应突然挣扎起来。
擎玥见状飞身而起,举剑斩向擎啸,意图救出离应。
擎啸双腿驭马,一手拉住缰绳,侧身躲过了擎玥的一剑,然後用另外一只手紧紧勒住了离应的身子,狠狠用力掐住了离应的下颌。
“姑母!”离应吃痛,哭叫了出来。
“应儿!不要动!”胭脂擡头阻止擎玥道,“小玥,快住手!不然他会伤了应儿!”
擎玥硬生生地收住了第二剑的剑气,已挥出的剑气却沿着剑身反噬过来,直击到了她的胸口。
当下,还在空中的擎玥,便被自己的剑气伤的吐了口血。
“小玥!”擎烙一跃,接住妹妹,心疼地喊道。
擎烙抱着擎玥落回马背上,擡首瞪着自己的侍卫官,大怒道:“擎啸!你要逼本帅与你动手吗?”
一向冷面的小将忽然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却没有去接擎烙的话,而是对着胭脂继续言道:“大长公主,今日,只要您听从翼帅的意愿,末将保证不伤害君上半分。如若您继续和翼帅意见相悖,坚持停战,那就休怪末将对君上不客气了。今日无论决战的战局如何,末将知道自己都是活不成了。末将不求您恕罪饶命,只求您在这大战的最後时刻,不要为难翼帅!否则,末将不介意和君上一起去向先翼君请罪!”
“好!你不要伤害应儿!我和擎烙再商议商议!”胭脂慌忙答应,她想要先稳住擎啸。
“商议什麽?”擎啸不屑地笑了笑,“商议停战吗?大长公主,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擎瑞首将方才已带着翼帅身边所有的近身侍卫和秘士,去攻击青丘的阵眼了!破与不破,成与不成,皆在此一举。此战,一定要战至最後一刻了!只要您不为难翼帅,我们等着便好了!”
“什麽?!”胭脂闻言惊跳起来,“擎烙!你一定要让我翼族十五万大军死伤殆尽才肯罢休吗?!此战一败,我翼族将一蹶不振!你如何对得起老翼君和先翼君?!”
在胭脂的诘问之下,擎烙反而坦然了:“大长公主,臣已做好万死之准备。若此战能胜,我翼族便可称霸天下,即便您要杀了臣,臣也无半分遗憾了!若此战败了,您和君上也该杀了臣,以臣的性命作为向青丘请降的诚意!无论如何死,臣都绝不会反抗,臣愿意去向老翼君和先翼君请罪!”
“你……”擎烙如此坦然面死,胭脂一时竟无话反驳他了。
在翼族的权力核心争执对话之时,前方两军交战一直在激烈地进行着。
“墨渊,水下攻袭方才已平。翼军败局已定,我们要继续变阵吗?”白浅低低传音给自己的夫君。
墨渊侧脸望了一眼白浅,传音道:“浅儿,差不多了,最後变为天地合一阵型。我直接带军前攻,你随後补攻。我们前後配合,收官吧。”
“好!”
二人相视点头,再次同时举起了轩辕剑和玉清昆仑扇,一个男声和一个女声同时威严传令全军道:“天地合一,变阵!”
青丘的天罡地煞大阵摆出了最後的阵型,全军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圆球阵形。
处于阵型正面最中央的墨渊,将轩辕剑挥向前方,神剑之力即刻凝住了激荡的青江之水,万万年流淌不息的青江在这一刻如冰封一般静止了。
江水凝滞的同时,金色的剑光在霎那间便穿过了青江之水,震飞了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或有人或无人的翼军舰舟。
随後,天悦滩上无数的白色鹅卵石震天动地的旋转漂浮起来,追随着金色剑光穿越之处,在碧绿的青江江面上,竟然极快地铺设出了一道白色的宽阔平坦的石桥,这石桥浑然天成的仿若开天辟地起便存在了。
如此景象,不止最前方的翼军,连立于中军靠後的胭脂和擎烙等人,也都被这神界第一兵器的通天彻地的神力给惊住了。
“将士们,最後的决战到了!冲啊!”墨渊威严激昂的声音震彻了青丘全军。
“杀!”圆球形的天罡地煞大阵带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以碾压一切的声势向着翼军滚滚而去。
“跟我杀!”擎烙将擎玥一把推向胭脂,驭马前冲,带领翼军全力对战上去。
青翼双方展开了最後的殊死决战。
翼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节节败退,青丘却是士气大涨,攻势不减。决战即将结束了,这局势已经相当明朗了。
墨渊一边不断挥剑斩杀着靠近身侧的翼兵,一边密切观察前方,掌握着整个青丘的攻击节奏。
少顷,他略一思索,隔空传音召集了叠风丶南青和子阑回到身侧,迅速吩咐道:“你三人带足兵力,深入翼军後方,找到胭脂和离应,尽快将她二人保护起来,防止乱军之中被伤到。寻护後,即刻发送信号回来。”
待衆人应声後,墨渊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子阑,你能去吗?”
“徒儿无妨。多谢师父!”子阑感激言道。
随後子阑从怀中摸出了胭脂送他的荷包。就在刚刚,他发现荷包里面是两粒胭脂给他吃过的救命丹药。
子阑掏出两粒丹药,一口气全吃了下去,此刻他必须确保自己体力无异。
服下丹药,子阑等三人迅速带兵从大阵一侧绕行出发了。
“墨渊上神!後方阵眼遇强兵攻袭!姑姑已带兵回护阵眼了!”迷谷突然骑马匆匆奔到墨渊身边禀告道。
“浅儿!”阵前生变,墨渊心里大颤,思索了一瞬,火速调转马头,向後方阵眼方向奔去。
此时的阵眼,正位于整个圆球阵型的最後的弧形面的中央。十几万人列成的大阵,阵型庞大丶距离广阔。
墨渊心急如焚,骑马从前阵中间奔至後方阵眼,到达时也只用了比瞬移没慢多少的时间。
临近阵眼,墨渊冷静地展目一望,来袭兵士有些後背负黑箭丶有些长刀绕红绳,他便知原来是擎瑞的翼雄军和擎烙的秘士!
墨渊一眼便注意到了为首的正与狐帝交手的年轻将领手上的流寒剑,心知他就是擎烙的爱将擎瑞了。想不到,他竟然越过了前阵,直扑到了阵眼,果然非等闲之辈。
除了擎瑞缠斗住狐帝,其他的精兵秘士,正在与白浅和狐後展开激战。尤其是法力不凡的秘士,集中猛力攻击着狐後,看来他们是妄想破坏阵眼,再破整个大阵,为败局搏得一线转机。
“浅儿!我来了!”墨渊英武地挥动着轩辕剑,开始斩杀翼兵,向着白浅步步靠近。
轩辕剑金色的剑芒冲天而起,九重天银色的月光泠澈洒下,剑芒和月光融为了一体,在暗黑的夜色的布衬下,环绕着金色剑气的神剑,格外杀气腾腾,铁血无情。
所向披靡的战神,挥动起神剑来,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浮云,疾若闪电,又凌厉又潇洒,他的法力和身手已然是登峰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