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昌很快就赶到了,李砚堂外套搭在手臂上,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看他。
陆鸿昌在他的注视下跟个十几岁小年轻一样居然脸热,说了句:“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砚堂一下子笑喷,说:“一句‘不是故意’就算完啦?”
陆鸿昌反正没脸没皮了,坦荡走过来拉他:“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等上了车李砚堂才问:“婶婶这两天身体还好吗?”
“……还那样。”
李砚堂说:“你这个人呐,太以自我为中心,多关心点身边的人,事情何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陆鸿昌说:“还是你眼尖,一眼就看穿了那女人。”
李砚堂舒舒服服靠在椅背说:“无论什么样感情都需要维护保养,你总这么冷淡,身边哪待得住人。”
陆鸿昌掌着方向盘斜觑他:“我很冷淡吗?”
李砚堂笑了笑,转而说:“下个月我要去国外进修,时间长短还不好讲,咱们兄弟之间一次两次小摩擦,你别放在心上。王雪雁的事是个例外,等收拾好了情绪,你还是得正经找个人家,陆家是单传,你别太让婶婶操心。”
陆鸿昌停了车,问:“去哪里?”
“美国。”
“几时回来?”
“说不好,如果有机会,也可能不回来。”
陆鸿昌没再问。车到了陆氏大楼底下,两个人下了车,一进门就撞上了王雪雁。
“鸿昌!”她神色仓皇落魄,一见人便扑了过来。
陆鸿昌像个冰冷的柱子,任她抱着自己,脸色一下难看到极点。大厅总台秘书慌忙跑过来拉人:“王女士,请不要这样!”
李砚堂站到了一边看这场闹剧,很快陆鸿昌就不耐烦叫保安了。
王雪雁跪在他脚边哭着哀求:“你不看在我们夫妻一场,也看在孩子的份上。”
陆鸿昌说:“你哪来的孩子?”
王雪雁看向李砚堂,李砚堂扶了一下眼镜,说:“陆先生已经放弃了计划。”
王雪雁质问他:“你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决定?!你杀了我的孩子!”
李砚堂皱眉不语。
保安很快就把她拖出去了,陆鸿昌火冒三丈,敲着总台的桌子说:“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进得来?!”
秘书哭丧着脸道歉:“对不起老板……”
陆鸿昌回头看站在边上的李砚堂,气消了一半,道歉说:“你别听她话说得好听,这跟你没关系,她要是愿意生,何必找你。”
李砚堂点头说:“我明白。”
陆鸿昌示意他上楼坐坐,李砚堂却说:“研究所还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就不坐了。”
陆鸿昌说:“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吧。”
“到时我送你。”
李砚堂笑着点头:“好。”
·
李砚堂的手续办得挺顺利,走时果然给陆鸿昌打了电话,两个人在机场外头道别。李砚堂穿了件宽松的中式长款衬衫,看起来儒雅俊朗,陆鸿昌一眼见了心底艳惊了一瞬。
李砚堂长相清秀,只可惜细皮嫩肉有些女生相,若不是身上书卷气浓郁,走在街上看着像是旧时唱戏的小白脸。陆鸿昌一万个不舍,可又说不上来心里头是个什么感受,李砚堂回头冲他笑,阳光下笑容耀眼,几乎让他忍不住要去抱他。
李砚堂不知情,只顾着道别:“行了你回去吧,日后常联系。”
陆鸿昌一把拉住了他,两人眼神纠缠,陆鸿昌马上便找到了借口:“把你父母住址给我,有空我去看他们。”
李砚堂一愣,拿了笔写了张便签条给他:“有劳了。”
陆鸿昌接了便签,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砚堂拖着行李箱离开。
飞机很快起飞,李砚堂坐在靠窗的位置朝下看,地面的一切越来越小,连房子都看不清楚轮廓了,他才颓然倒在位置里。闭上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是陆鸿昌,他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嘴角也不自主的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