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寒该听的也听完了,出声打断了于婶的话:“好了于婶,嘉月她或许也是不大清楚状况,您远程回国也辛苦了,我让明叔给您安排了住处,您先歇下吧。”
于婶也没再多说:“谢谢傅先生了,我也算是看着先生您长大的,还是想提醒先生一句,放在身边的人,也要当心些丶看清楚些。”
林嘉月在一旁抽泣,于婶嫌恶地睨了她一眼,先拿了行李跟明叔出去了。
于婶一走,傅星寒也起身,看向林嘉月:“你好好休息,我去趟公司。”
林嘉月擡眸委屈地看着他:“星寒哥,可是天都快亮了,你一宿没睡,不先休息下吗?”
傅星寒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眼泪,拿了西服外套道:“不用,事忙,我先去一趟,你再睡会补补觉。”
林嘉月还想说什麽,傅星寒已经直接出门了。
他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医院。
沈宇已经出了抢救室,转入了病房,沈言正在里面陪着他。
傅星寒到病房外面,擡手敲门。
开门的是沈言,但她拦在门口,并不让他进去。
她眼神冰冷,如同要在他脸上凿出一个窟窿来:“怎麽,来看笑话?”
傅星寒明明还不确定那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却总觉得像是已经确定了。
那种内疚感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他有些僵硬地说了一句:“墨先生帮你找的那个捐献者,我联系上了。
那边已经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大概这三天内,可以捐献心脏的。你弟弟不算失去了机会。”
沈言看向他的眸光更冷了:“有意思吗,你现在是在这里装傻给谁看?傅星寒,沈宇现在重伤,医生已经说了,一个月内,无法接受任何手术,包括心脏移植。”
傅星寒站在门外,突然觉得如芒在背:“怎麽会这样,伤得这麽重?”
沈言一字一句告诉他:“请你转告林嘉月,我早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我预祝她不得好死,尸骨无存。”
她盯着傅星寒:“当然,希望你也一样。”
她话落,“砰”地关上了病房门。
傅星寒在门外站了良久,直到坐到走廊座椅上点烟,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他点了好几下,好不容易点燃的那一刹那,眼前有护士嫌弃的声音响起:“先生,这是医院病房区,请您不要吸烟。”
傅星寒皱了眉头,到底是一言不发,将烟在地上摁灭。
他起身走到走廊尽头,想到窗前透口气,明叔跟在他身後。
清晨四五点的冷风吹在脸上,他一夜没睡,不觉得困,这一刻倒是突然觉得慌。
他出声道:“明叔,你觉得于婶可能撒谎吗?”
明叔以前说话都很谨慎,不会太绝对,但这次笃定道:“不可能。”
傅星寒声音有些哑:“可是嘉月她,她怎麽会呢?她当年还那样拼了命救了我。”
明叔沉默片刻,问出了很久之前就想问的一个问题:“先生为什麽那麽肯定,当年救您的一定是林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