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注视着岑栖月,“想杀我?那就先活着。你唯一能杀死我的机会,就是在床上……”
岑栖月恨恨瞪着他。
曾经他那样伤害他,将他凌辱到生不如死,他也不曾恨过他,只以为自己命该如此,可此刻,他那麽的憎恨他,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不得食他血肉,拆他筋骨。
杀了他。
再去追随叶大哥。
这成了他现在活着的唯一动力。
可叶洵,现在还曝尸荒野,他怎能让他被野兽啃食,一想想那样的画面,他便心如刀割。想到这,岑栖月膝盖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他带着哀求的看向赵乾风,“我跟你走,但求你让我回去先将他埋了,你不能让他这样死无葬身之地,赵乾风,我求你,看在他也曾救过你一回……”
他狠狠的对着赵乾风磕头。
再多的屈辱和恨,这时候也只能先压下。
赵乾风沉着脸不说话。
红豆也跪了下去,跟着磕起头来,“将军,就成全他吧。”
青翡和绿儿也相继跪下。
赵乾风脸色阴冷,看着岑栖月哭红的眼,心里又升起一股凌虐欲,但却不知怎麽,脑中浮现起叶洵曾经在衆人面前骂他的画面……
或者,他们都比他更要懂怎麽爱人。
对他来说,一个死了的人,便是不存在了,葬礼是给活着的人办的,哭泣也无意义,所以他不在乎叶洵是不是曝尸荒野,那个人的灵魂不在了。肉身怎麽样。还重要麽?
但也许是叶洵那些骂人的话影响了他。
赵乾风终于开了口,“也罢。”
他一声令下,车队调转方向,再次回往小城宁远,半天时间就已到达。一行人到了乱葬岗,但那里却已没了人影。
只剩下一些衣服碎片。
石头和杂草上沾了些血迹。
看着眼前一幕,赵乾风淡淡说了句,“看来果真是叫野狼啃食了……”
“不!”岑栖月看着那一堆碎片,心里某个角落轰然倒塌,最後那点微末期望被碾得粉碎,他竟连他的尸骨也无法保住,“叶大哥!叶大哥!”
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仰天几声悲怆嘶喊,忽然喉头一甜,噗地呕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一下往前栽去。
红豆悲呼一声:“公子!”
她扑上前,抱起岑栖月,却见他已昏死过去。
赵乾风握紧拳,一扬手。
所有人又被带走。
岑栖月这一倒,昏迷了三天三夜。
到第四天他终于醒来,却像是变了个人,言行举止皆不同以往,说话颠三倒四,时而面露痴笑,嘻嘻哈哈,时而嚎哭大叫,犹如三岁顽童,最重要的是,他忘记了叶洵。
他脸上再无悲伤,也没有了楚楚可怜的气质。
却也不似个正常人。
赵乾风等不到回饶城,就近在一个县城找了个大夫。
大夫瞧了後,说岑栖月是遭受了巨大刺激,导致的精神崩溃,才得上了失心疯,他只给开了些安神的药物,但却没办法让岑栖月清醒过来。
赵乾风无法。
只能希望回饶城後,府上的太医能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