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戈封当场脑袋就是一阵嗡鸣。
他什么时候见他哥受过这么重的伤?
什么时候见他哥落到过这么狼狈的境地?
他下意识地就要将乌婴喊来,同时慌乱地点开系统页面,打算直接用系统恢复给先知进行处理。
可就在这时,原本被他判断为陷入昏迷的先知,却艰难转醒,用左手一把抓住了他。
先知沙哑地说:“别。什么都别干,也别叫乌婴。”
青年戈封:“可是你的手臂和伤……!”
青年戈封急得不行,明明这样受伤的情形他并不少处理,可当事情发生在先知身上时,他就莫名觉得陌生得不行。
他一股脑地将自己背包里珍藏的药剂和卷轴全部倒了出来,手忙脚乱地从里面挑了两个效果最好的,也不管浪不浪费,全部都往先知身上用。
先知的血倒是很快止住了,可那断臂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可就在这时,先知没什么力气地撑开眼,一只崭新的手臂从断臂处缓慢地凝结生长。
这个行为带来的痛苦让先知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整个人低声而急促地喘息起来。
“……具象化?!”青年戈封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知的能力被这样使用,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先知的意识似乎不太清醒,手冰冰凉的,被他握在手中也没有一点动静。
青年戈封不管不顾地将先知的面具一掀,果然见到先知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青年戈封的脑子一阵嗡嗡。
“……哥,”他低下身,沙哑地喊道,语气中怒火朝天,“谁干的?告诉我名字!”
先知却没反应,发丝凌乱地贴在额上,双眼紧闭地贴在戈封的腿边。
青年戈封心如刀割,又从手边翻了好几个瓶子出来,将这些价值连城的药剂通通都用到了先知身上。
这些药剂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先知依旧昏迷不醒。青年戈封怔怔地望着先知的脸庞,忽然意识到哥哥摘下面具之后的容貌原来还是这么年轻与柔和。
可是,哥哥究竟怎么受的伤?
副本内的东西不可能把哥哥逼到这个地步,一定是有谁对他下了暗手!
青年戈封十分愤怒,恨不得现在就拎着武器上各家组织挨个踹一遍门。
可是现在先知的样子太虚弱了,虚弱到他一秒不敢将目光从先知的身上移开。
他焦躁地熬着时间,为了转移注意力,还将先知一身带血的衣物全部换掉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先知朦朦胧胧地恢复意识,睁开了眼。
“哥!”青年戈封欣喜。
先知茫然地盯着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认出是他之后,虚弱而沙哑地忽然出声:“没告诉别人吧?”
青年戈封笑容一僵。
青年戈封:“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意这种事情?”
他有些生气,更气的是,他发现自己能够理解先知的担忧。
“……哥,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所以他生硬地转开话题,“我帮你报仇去!”
先知稍稍放松了些,又疲惫地闭上眼:“……不是谁干的。”
他抬手在旁边随意地摸了两下,习惯性地在找自己的面具。
青年戈封气得要死,一把按住他的手:“都这时候了,你还不肯跟我说?不是人干的,难道还能是副本把你逼到这个程度不成?那怎么可能!……等等,你之前进的是副本吗?可你平时下副本不都带着白华吗,今天他人呢?……你下的应该是副本,而不是子位面吧?”
先知乍地睁开了眼,紧紧地盯着他。
青年戈封知道了答案,吓得差点就要跳起来:“子位面?你是在子位面受的伤?!”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背部瞬间就和衣服黏在了一块。
副本内死了之后还能复活,可在子位面里要是出了意外,那可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兴许是这份差点失去至亲的惊吓把他吓着了,青年戈封一时半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僵硬地将先知抱到了9102的屋子里去,把9101的主卧里的整个血迹收拾了一通。
回到9102,锁上门窗,他才总算稍微从后知后觉的恐惧中平缓下心情,坐到床边,紧紧握着先知的手,硬生生等着先知重新昏迷睡了足足十个小时,再醒过来时,才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哥?”
先知勉强地爬起身体喝了口水,说:“抱歉,吓到你了。不过别这么担心,谁在核心位面里不会遇到一些生死关?”
青年戈封哪会信这种骗小孩的话:“可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谁能把你逼到这份上,甚至连你的手……”
他的头皮阵阵发麻,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难得向先知低了头,恳求道:“哥,告诉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你要是一直瞒着我,那我不是什么都没办法帮你分担了吗?”
先知看向他,那眼神里满是拒绝和无奈。
青年戈封生气了:“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就去查你的子位面出入记录,你去了哪,我也直接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