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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狸猫 齐鸢道 我曾在凡间见到过一个（第1页）

第100章狸猫齐鸢道：“我曾在凡间见到过一个……

五年前的那一幕像是将他抽筋剥皮，齐鸢从未有片刻忘记，他曾经目睹过血淋淋的真相。

每每回想起来，他都希望这段记忆能够在脑海深处彻底尘封。

从迟霜里处出来，齐鸢脸色欠佳，他想回到自己的西溪小院，但闻人无焉并没有放走他，两人顷刻间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齐鸢疲倦不堪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连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闻人无焉：“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回西溪小院。”

“好。”闻人无焉居然点了点头，不过只对于他的後半句话。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周围景色变幻，齐鸢当真回到了西溪小院的屋中。

迟霜里疯疯癫癫的样子犹在眼前，齐鸢还在想这件事情，反正闻人无焉看样子短时间内赶不走，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麽要把他关起来？”

总不能是关起来，等有朝一日他回来给他复仇用。

“他已经疯了，”闻人无焉略微带了点解释的口吻，“不关起来会更麻烦。”

齐鸢没有再刨根问底地问迟霜里为什麽会疯，他已经见过庄杭萋的模样了。

他不想再跟闻人无焉说话，自顾自地上床盘腿，开始打坐。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视那股过于强烈的视线，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双眼，立刻便看到闻人无焉正在注视着自己，仿佛天地初开伊始他就已经坐在那里，从来没有变化过。

齐鸢望着他冷冷道：“我真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是做些什麽？”

“你原本有自己美好的人生，”齐鸢道，“你生活在一个比修真界更加和谐安宁的世界，你很有钱，有钱到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命运，我不明白你为什麽一定要抓着我不放。”

齐鸢发现自己已经对自己只是个虚拟存在的事情接受良好。

闻人无焉看着他道：“对不起。”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助，像是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发展成这样。

“不必再多说什麽了，”齐鸢道，“反正马上一切就都要结束了。”

倘若换一个人来，对生应当是有眷恋的。就算自己不想活了，总还有家人朋友在。但齐鸢并不是，他最後的希望也已经被斩灭了。

这样纠缠不清的局面更使他身心俱疲，恨不得一把火烧了一切。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在晨曦的光中，闻人无焉似乎开口想对齐鸢说些什麽，然而越来越近的修士气息阻止了他的话语。

齐鸢修为低，晚他几息才觉察到。

门外的人是陆岐舟。

齐鸢也不顾及什麽，直接就开了门。陆岐舟看不见屋内还有个人，他过来是叫齐鸢一起去给孟濯尘请安。

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每日都要做功课丶晨昏定省。齐鸢眉目柔软一瞬，不再理会身後的人，随陆岐舟前去孟濯尘的居所。

孟濯尘身体已差不多无恙，拿出自己保存已久陈茶招待他二人。齐鸢于茶道无什麽研究，倒是陆岐舟多说了几句，说这茶是起码保存了百年的陈茶。师徒三人一时其乐融融。

望着孟濯尘已经有了皱纹的眼角，齐鸢心下微动。他真的可以做到什麽都不在乎吗？他在凡界出生，又在修真界长大，这两个地界马上就要毁于一旦。即便他的力量如蝼蚁一般，真的能够坐视不管吗？

齐鸢出神出得厉害，连孟濯尘连叫了自己几声都没有听见，他在呼喊中回过神来，见孟濯尘正含笑道：“这是在想什麽？想得这般出神？”

“我……只是许久不曾像这样和师父师兄一起说说话了，所以有些心生感慨。”齐鸢避重就轻。

陆岐舟沉吟片刻：“的确，许久未这样了。”

在他的记忆中，就算齐鸢消失的五年前，也很少再有这样的场景。

“师父尝尝这茶饼？”陆岐舟将新烤的茶饼掰成三块，焦香混着陈茶的涩味在屋里漫开，“前日从後山古茶树摘的嫩芽，现如今斩月谷中灵气漫溢，长出来的茶也比别处味道浓郁。”

也许是因为齐鸢的忧心忡忡没瞒过孟濯尘的眼睛。孟濯尘接过茶饼，话锋一转，道：“自收缴令後，修真界乱作一团。但这收缴令又是我们斩月谷发起的。凡人有句话叫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方势力的壮大，势必有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