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他不能坐视师父就这样毒发身亡。那就……
齐鸢和刀修经这弟子一喝止,不再说话,两人安安静静地回了各自的院子里。
走了这麽一遭,齐鸢反倒安心了些。顾流还有闲心在这里拿着他的画像调查,说明师父此刻并无什麽性命之危,说不定已经被治好了。
齐鸢刚坐下没有多久,两个斩月谷的外门弟子便气势汹汹地推开他的院门,左边的人道:“你马车里的箱子中,为何还藏匿了人?”
糟了,是李赋醒了!
齐鸢佯装自己记不清楚的样子,低着头战战兢兢道:“什麽……什麽人?”
“还敢狡辩?”右边的弟子道,“你那马车一直在谷外待着,若不是里头的人醒了发出声音,我们才发现箱子里竟装着一个大活人,连忙去禀告了宗主。”
原本齐鸢和成北不明不白地将几乎重伤不治的孟濯尘送回来,就已经足够令人怀疑,现在马车上竟又装了个不明身份的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说,箱子里头装的到底是谁?”
齐鸢心头划过一丝诧异之感。
既已经将此事禀报宗主,顾流没有人认出李赋麽?
当年登仙会上顾流也在,李赋拿了头名,顾流不可能对李赋毫无印象,现在再见怎麽会认不出来他。
他刚回院子,就被这两个人再度押走,马车已经被赶到斩月谷内一处空地上,箱子也已经被擡了下来,奇怪的是,并未被打开。
以齐鸢对顾流的了解,他是自负之人,况且修为又高,见到这个被符箓封住的箱子若是不打开,那才是一件奇事。
顾流原本正对着箱子沉思,听外门弟子来报人已经带到,转头看向齐鸢,眉眼间还有些化不开的阴郁。
顾流道:“你先前为何不说,这箱子里面装了个人?”
“我替车马行做事,”齐鸢略微低着头,未和他目光接触,“这是我受人所托,所运送的东西。”
“既然已经进了我斩月谷,必须要打开箱子查验里面的人,你可有什麽异议?箱子符箓上的血,是你的吧。”顾流紧盯着齐鸢说道。
齐鸢于符箓一道,并不多麽精通,所以才会选择用血画符,使得符箓的效力更高一些。
他在顾流的注视之下,亲手撕掉了箱子上密密麻麻浸着血迹的黄纸。李赋现如今没有易容,又曾经大张旗鼓地因反对收缴令而退出华清宗,想来顾流也不会多麽信他的话。
最後一张符纸撕掉以後,齐鸢摸到箱子暗扣之处轻轻按了一下,里面的人像是迫不及待一样,一头就拱了出来!
周围站着的斩月谷弟子还以为是箱子里头的人要发出暗器,只听得几声宝剑出鞘的声音,箱子里站着一个青年男修,他头发凌乱,便如鸟窝一般,目光澄澈,嘴巴微微撅了起来,神态像孩童一样,直勾勾地看着齐鸢便喊道:“爹,里头好黑,赋儿好害怕啊!”
在场之人,无一不面面相觑,李赋从箱子里头笨手笨脚地垮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齐鸢的胳膊,道:“爹,你刚才去哪儿了爹?”
李赋原本就比齐鸢要高上一些,现在将齐鸢整条胳膊都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又做出和稚童一般的神态,这幅场景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诡异。
齐鸢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是李赋没有在装疯卖傻,那便是真妄剑中的幻境致使他心智倒退,变回了一个只知道喊爹娘的
在他站出来的一瞬间,顾流便认出了这箱子里关的到底是谁。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齐鸢,问:“这是怎麽一回事?”
齐鸢道:“便是宗主看到的这样。因为他神智异于常人,带在路上不好看管,我才将他关进了箱子里。”
顾流:“既然他神智有异,为何又要在箱子上贴这麽多符箓?”
“宗主有所不知,”齐鸢想将自己的胳膊从李赋怀里抽出来,结果却纹丝不动,“此人虽神智有异,可修为却还在,他若发起狂来,我难以制服,所以才将他关在了箱子内,又封上了符箓。”
“你可知他是什麽身份?”顾流道。
“听闻是从前华清宗的弟子。”齐鸢这次如实回答道。
顾流也不知是何意,不明不白地说道:“你胆子倒是够大,什麽样的活都敢接。”
“宗主谬赞,”齐鸢道,“我们车马行,接的就是这种生意,自然是不能够对主顾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