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南宫铃心底脱口而出。
“齐鸢已经死了五年了,尘归尘,土归土。”李赋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好了,南宫姑娘,你只需告诉我,你是做还是不做?有你相助,孟濯尘一定走不出这个无忧城。”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发皱的袍尾,安静等待着南宫铃给自己一个回答。
……
孟濯尘被陆相风安排在了无忧城城主原本的房间之中,暂且居住。
孟濯尘站在窗边,心中隐约感受到什麽东西正在流动。这种感觉,就是自他见到齐鸢的那些东西时起,一直都未断过的。
修行到了他这个境界,虽然不能和张仙师一样,预知未来。可孟濯尘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预感自己此行,一定能够见到徒弟。即便不能,那也能获知和齐鸢相关的线索。
想到这里,孟濯尘几乎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想,五年了,哪怕齐鸢是真的尸骨无存,总也该让他这个做师父的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麽,才会自爆金丹而亡,若真是遭人下了毒手,那麽他不惜一切代价,都会为齐鸢报仇。
突然,他擡起头来,察觉到不远处的一道极为熟悉的气息。
……
翌日,陆相风亲自来找孟濯尘,说是从南宫铃终于口风松动,愿意同孟濯尘说一说那人的来历,只说给孟濯尘一人听。
孟濯尘不疑有他,再次随陆相风进入了密室之中。
南宫铃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冷冷地对陆相风道:“你不能留在这里,我只说与孟前辈听。”
陆相风轻轻“嘁”了一声:“那我就不打扰南宫姑娘了。”
密室内,转眼只剩下南宫铃和孟濯尘二人。
孟濯尘道:“还请南宫姑娘如实相告。南宫姑娘放心,你爹阵法精妙,我神交已久,定不会叫这姓陆的小子为难姑娘。”
南宫铃道:“前辈,你靠近一些,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说与你一人听。”
孟濯尘坐在她身边,附耳过去,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竟也觉得紧张起来。
他听见南宫铃飞速道:“前辈难道认不出来麽,这些东西是齐鸢的。给我这些灵器的人,就是齐鸢啊。”
即便早有猜测,南宫铃亲口承认之後,孟濯尘心绪仍旧不免震动,他追问道:“是我那徒儿齐鸢?真是他吗?他还活着,现今在何处?”
当年齐鸢在华清宗闹出的事情,是陆岐舟前去处理的,可孟濯尘对此事并非一无所知。毕竟齐鸢险些和入侵的魔族扯上关系,回去後陆岐舟事无巨细地向他说了清楚。
心绪震动之下,孟濯尘呼吸都有些紊乱。
“我一个阶下囚,自然不会对前辈说瞎话,”南宫铃道,“我这里还有一样齐鸢给我的东西,前辈看了,就不会怀疑我说的话。”
南宫铃从前襟之中拿出什麽东西,缓缓地递到孟濯尘眼前,还未待他看清楚,只见南宫铃手掌一翻,直直地击向了孟濯尘的心口之处!
她动作极快,而手中不知什麽东西如毒蛇一般咬了上来,孟濯尘虽修为深厚,可方才一心系在了齐鸢身上,竟被她钻了空子,再想运转灵力,胸口处一阵滞涩,须臾之间动弹不得。
南宫铃脸色苍白,道:“孟前辈,得罪了。”
孟濯尘嘴角缓缓流下一丝鲜血,只问她:“你究竟,有没有见过齐鸢?”
……
齐鸢自院落里出来,飞身掠过,几下就到了城主宅院之中,最高处房间的阳台前,轻轻地落了下来,几乎没有发出什麽声音。
他走进去,叫:“师父,师父?”
一见坐在屏风之前的人,齐鸢脸色瞬间变了。
在里头的人,根本不是孟濯尘,而是李赋。
李赋手中握着一本书卷,微微一笑,看向齐鸢:“怎麽,见到是我,很惊讶麽?”
而齐鸢手中真妄剑已经出鞘,剑刃闪着极为寒凛的光芒,和他的声音一般冷:“我师父呢?他在哪儿?”
李赋并不回手,而是闪身躲过,不紧不慢对齐鸢道:“比起这个,我更想问你,齐鸢。”
“你是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