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是齐鸢回来了吗闻人宗主早就说过,拿……
无忧城外,天刚刚亮了起来,齐鸢自荒林中走出,再度走到了城门前。昨日他便是经由此处,才进了城。
昨天夜里,他想了很多。既然已经知道修真界发生的这些事,他再回到凡间装模作样地平静生活,是没有意义的。
他早晚会被波及。
既然如此,他不如回斩月谷一趟,彻底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或者说,闻人无焉到底想要做什麽。
无忧城门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之下缓缓开啓,门口已经站着几个修士,拉起仙索,一副戒严的模样。看来昨夜当真发生了什麽事情,以至这些人又开始对进城的人搜身。
齐鸢的东西,已经悉数被南宫铃拿走了。此时他身上只有一袋沉甸甸的钱币,自然是不怕人搜查。
给他搜身的是个使刀的修士,在确认齐鸢身上没有和灵石相关的东西之後,突然又盯上了齐鸢腰侧的真妄剑。
刀修以一种发难的语气道:“你身上这把剑,拿下来看看,快点!”
齐鸢易容成了平平无奇的模样,看起来极好欺负,在凡界生活的这几年,也使他性格没有那麽冷淡,此时反应便如被盘查的其他修士般,小心道:“道爷,我这……只是把普通的剑。”
刀修一把就要抢走齐鸢手中的剑,道:“让你拿来就拿来,废话什麽?”
那刀修一抢之下,竟没能从齐鸢手中把剑抢过去。没想到齐鸢看着文弱纤瘦,手劲却着实不小。
不仅如此,刀修还险些摔了个趔趄。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在城门口西边的另外一个玄衣男修。他身上的衣饰要更华贵些,不难看出应当是头目之类的人物。
玄衣男修大步走过来道:“怎麽了?”
“陆师兄,”刀修脸上的神情瞬间从凶恶变成了谄媚,“我是看这人身上的剑有异,因此想要检查一二。”
而听到陆师兄三字时,齐鸢心尖无法自抑地颤了一下。
当年他离开之时,陆岐舟双眼还不能视物,不知道五年过去,他的眼睛有没有复原。
齐鸢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将往事忘得七七八八,可当他再度回到修真界,这些回忆便如同春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泛滥开来。
玄衣男修道:“不知这位道友,能不能把剑给我看一看?”
齐鸢这次没再硬拉着剑不放,而是顺从地把剑交给了玄衣男修。这把剑上自然是没有任何与灵石相关的东西,同样姓陆的玄衣男修细细检查了一番,就对齐鸢道:“这把剑没什麽问题。放行吧。”
齐鸢道了声多谢,就拿回真妄剑往城中的方向走去。他刚一转身,就听见玄衣男修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对刀修道:“调你临时来守城门,你就是这麽搜身的?”
想来,守城门是个肥差,在这个位置上的修士没少胡乱发号施令丶中饱私囊,肆意收缴其他修士的东西。
齐鸢没再关心那玄衣修士是如何教训下属的,他循着记忆走向了当铺所在的街巷,远远地,刚到了拐弯的位置,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街尾的位置,不知在嚷嚷些什麽。
“我们开门做生意,凭什麽不叫我们进?”
“斩月谷来搜查,谁敢阻拦?”
齐鸢未再靠近,装作被吓到的路人,转身离开。
现在看来,昨夜是真的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波及了多少……南宫铃拿了他那麽多东西走,一旦被搜查到,後果不堪设想。
齐鸢在街上孤身一人走着,明显能感觉到,今日街上气氛便紧张了许多,行人都神色匆匆,连头都不敢擡,十分惶然,想来就是昨夜又有人搜查导致的。
修真界现在虽没有烽火狼烟,可眼前的光景却叫齐鸢想起了他小时候经历的打仗,修士们且不说修炼,连正常舒心地过日子都做不到,日子长久下去,真不如死了算了。
齐鸢回到了他昨天开房间的客栈大堂,他正要与老板闲聊两句,背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好巧啊,又在这里遇到你了。”
齐鸢一回身,便见刚才还在城门处的的玄衣修士此时竟也在客栈之中,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
玄衣修士拍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守了一夜的城门,累都累死了,过来休息会儿。在下恒山宗陆相风,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恒山宗?齐鸢不记得自己从前听说过这个宗门,想来又是修真界这五年天翻地覆之中,成为後起之秀的宗门。这陆相风也不知道替斩月谷收缴了多少灵石,才坐到这个地位。
齐鸢心底升起一点警惕之意,他又报出了先前在当铺里胡诌的名字,谨慎地道:“不敢当。我姓谢,单字一个知。”
“原来是谢知兄弟,”陆相风微微一笑道,“先前冒犯你的那人,我已经教训过了。他是看兄弟那把剑实在不俗,因此才开了个玩笑。”
齐鸢一副惶恐的样子:“不敢,不敢,我的剑只是把普通的剑罢了,哪里能称得上不俗。”
“是谢兄弟谦虚了,我看你那把剑的确是把好剑。还没问兄弟师承何处?”陆相风纠缠不放道。
他自己开口时先报了师门,这会儿来问齐鸢倒也情有可原。
齐鸢敷衍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散修,没拜过师。陆兄好生歇息,我先回房间了。”
他的房间在客栈二层,需走旁边的楼梯才能够上去,好巧不巧,陆相风站着的位置,正在齐鸢去往楼梯的路上。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陆相风道:“谢兄何必走得这麽着急?我与你还未聊完呢。”
齐鸢站定,道:“陆兄若是怀疑我,为何刚才在城门处不直接将我扣住?现在这样来问东问西,是什麽意思?”
他说到最後,声音越来越冷,有如寒冰相撞。
“我哪里怀疑谢兄了,”陆相风奇道,“我只是觉得谢兄面善,和谢兄投缘,所以想多寒暄几句而已。”
他说着说着,话锋又是一转:“不过,既然谢兄如此说了,我倒是想问一问。谢兄既然在城内客栈已经开了房间,又为何清晨会从城外进来?”
“你们执收缴令,也要管人夜里在哪儿睡麽?”齐鸢一改唯唯诺诺的模样,反唇相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