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鸢看回去,便见谢琼白身形扭曲,已经钻进了真妄剑内。
他说:“我居然真的进来了。”
齐鸢小心靠近,将真妄剑拿了起来,能感受到谢琼白一直在乱动。
他想了想,道:“前辈,你看完西溪小院之後要去哪呢?”
“……”谢琼白沉吟了一会儿,最後说,“我只想去西溪小院。”
“可是,”齐鸢迟疑道,“那里现在是我住的地方。”
“我也不占空啊,”谢琼白据理力争,“你把我找个位置挂那不就行了。”
齐鸢说:“我已有家室。”
言外之意,并不方便谢琼白久留。
“那怎麽了,”谢琼白道,“你带个男人回去,又不是漂亮女修。再者说,我年纪都是你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了,还是个魂魄,难不成能和你行什麽不轨之事?”
齐鸢:“我道侣是男修。”
“……”谢琼白终于消停了下来,“那你先带我去西溪小院,後面再说吧。”
齐鸢便像做贼一般,带着真妄剑赶回了西溪小院。
一进门,谢琼白就大呼小叫道:“谁在我的铜缸里种上了莲花!”
睽违已久,但西溪小院却仍旧是以前的模样。这也是因为齐鸢不喜修饰,若是换成戴穆尧那样的,早就将西溪小院推翻重建了。
齐鸢回头又烧符加了个结界,防止有人进来,才道:“是我。”
手里的剑很快就挣脱了桎梏,在院内飞来飞去,即便是从一把剑身上也能看得出来愉悦的气息。
它甚至飞到了铜缸内,搅和着里面的清水,齐鸢被水花溅到,不得不警告道:“前辈,这些莲花都是我从外面挖来的,年龄可能比你都大。”
谢琼白悻悻道:“我还没把它弄伤呢。”
谢琼白又跟着齐鸢进屋,原本他因为从景田峰里高涨的情绪,忽然沉寂了下来。
他的记忆存在缺失,有一部分是真的不记得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逃避而不想记起来。但当他看到墙壁上的剑痕时,那些亲身经历过的时光却像是重现在他眼前。
甚至每一道,他都能推测出是什麽样的剑气所砍出来的,是来自于他还是他师弟。
谢琼白安静地看了那些剑痕许久,齐鸢并没有打扰他,而是在角落里坐下自己冥想。
直到真妄剑轻轻碰了下他盘起来的腿,谢琼白小声道:“有人来了。”
……
齐鸢不用猜,就知道来的人应该是闻人无焉。
果然,门外的人白发轻飘,见了他,眼底漾出轻浅的笑意。
齐鸢迎他进来,一时间想到真妄剑里的谢琼白,头皮微微地发麻。
这种感觉,就想他背着闻人无焉,在屋里藏了个别的男修。
和孟濯尘一样,闻人无焉没有察觉到真妄剑的存在,他像往常般,见到齐鸢便贴了上来。
尽管谢琼白不在齐鸢的视线范围之内,齐鸢仍産生了一种被人看着的感觉。
他後悔自己将谢琼白带了回来。
闻人无焉道:“刚才掌门来找我了。”
齐鸢的思绪当即被拉回来:“掌门?”
“不止掌门,”闻人无焉微微颔首,“还有几位长老。”
齐鸢立即紧张地看着他,原本想说什麽,想到谢琼白还在屋内,他踮脚整个抱住闻人无焉,小声道:“他们为什麽去找你,是怀疑你吗?”
说话时,气息丝丝缕缕,喷洒在闻人无焉颈间。
闻人无焉眼神微变,环抱住齐鸢的腰,两个人身体几乎是严丝合缝嵌着,他也学齐鸢的模样,如同说私房话般,低声道:“鸢鸢怎麽了,一见面就撒娇。”
“你说。”齐鸢追问。
“没什麽,”闻人无焉声音几不可闻,“不用担心,他们只是问了我一点关于斩月谷的事情。我没出什麽纰漏。”
齐鸢一颗心,这才稍稍地放了下来。
紧接着,他就想到,闻人无焉作为异世之人,说不定知道谢琼白的经历。
但现在不是问的时机。
“鸢鸢,”闻人无焉突然叫他,“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