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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旧人 时间冲淡了他对迟霜里的恨意（第2页）

闻人无焉的声音愈发平静：“死有什麽不好的？即便是天地宇宙，也终究有走向灭亡的一天。”

齐鸢没有心思和他辩论，他猛地推开闻人无焉的肩膀，就要往屋外走去，然而刚走了没两步，身体便被人控制住一般，根本就无法动弹。

齐鸢声音冷淡道：“你现如今是师祖，我无意与你纠缠。”

“放心吧，”闻人无焉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我们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齐鸢愤愤道：“你既能篡改我师父他们的记忆，何不把我的一同改了。一切都忘记，反倒清净。”

闻人无焉愣了一下，道：“你认真的吗？”

齐鸢觉得自己好似无法和闻人无焉交流，他被闻人无焉抱着放到了榻上。

闻人无焉亲手给他解开发带，除去鞋袜，道：“睡吧。我想看着你睡。”

不知因为什麽，齐鸢竟然真的渐渐有了睡意，本来以他的修为除非极度疲倦，否则不可能入睡，然而现在躺在一个全天下最危险的人身边，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而在他陷入昏睡以後，闻人无焉几乎是贪婪地看着他漂亮的面容，将他轻轻地拥进怀里。

齐鸢睡着的样子非常恬静，但他梦中的内容和睡容完全相反——他总是会在梦中梦见一些不好的东西，从前是梦见自己被迟霜里冤枉後又被师兄鞭打时倔强狼狈的样子，後来则是得知闻人无焉亲手安排了这一切的无助和绝望。

很快，闻人无焉就知道他不该让齐鸢睡觉的。齐鸢本来就是重生过的身体，他的噩梦做了一个又一个，最後几乎是满面泪痕醒过来。

齐鸢大喘着气，内息都有些紊乱，很快他感觉到有人为他输送灵力，包裹着他紊乱的内息调整过来，神思恢复清明之後，齐鸢看见闻人无焉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他为什麽要担忧呢？齐鸢的思绪有些混沌。他想不明白这一切。

闻人无焉道：“你梦见迟霜里了。”

其实齐鸢并不只是梦见了迟霜里，他在梦里更确切地说只是梦到了那种情绪。

齐鸢有些厌恶地道：“你连旁人的梦境都要窥探！”

闻人无焉并没有在意他这句话，而是轻轻地一拂袖。化神期一人可阻挡千军万马，带人瞬移自然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周遭突然变得昏暗，齐鸢稍微外放神识，知道自己应当是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不知为何，他心中笃定闻人无焉不会伤害他。因此只是四处张望，看这到底是什麽地方。

闻人无焉一拂袖，周围几盏灵石灯笼亮了起来。齐鸢稍稍掩住口鼻，他闻到了这地方的血腥气。

他跟着闻人无焉走到这地道的深处，看见一个……人。

那人不知道被囚禁了多久，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蓬头垢面，及腰的头发得不到打理，乱糟糟地犹如枯草一般。

嘴里只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因为曾经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太过于惨痛，齐鸢一下子就认出他到底是谁，回头惊异地看向闻人无焉。

迟霜里怎麽会在这里？

当年迟霜里是被废修为，逐出门外，齐鸢记得清清楚楚。

闻人无焉的声音响了起来：“当时戴家想救他出去，被我截下来了。”

戴家会做出这种事，不足为奇。齐鸢看着迟霜里这状如鬼魅的模样，轻轻打了个寒颤：“他怎麽了。”

闻人无焉轻描淡写道：“可能是疯了吧。”

他凑近一点齐鸢，道：“我知道当年的处置不足以让你出气，你可以杀了他。”

齐鸢别开了脸，本能地否决道：“不，我不要。”

时间冲淡了他对迟霜里的恨意。

闻人无焉道：“那你到底想要什麽呢？”

他的口吻，竟像是因为齐鸢的拒绝而感到苦恼，想要捧出更多的宝物来寻求他的欢心。

齐鸢道：“我想要什麽，你就能给吗？”

闻人无焉还没做出回答，被关起来的迟霜里听到他们的对话，突然恢复意识般扑到了栅栏边缘。

“齐鸢，齐鸢是你吗齐鸢。”

“你救救我！放我回家吧齐鸢……当年我不是故意栽赃你的，是你的设定就是这样……你必须要走……！”

他还没说完，闻人无焉就把他打昏了。

齐鸢冷眼旁观，心中已经知道迟霜里未说完的那句话到底是什麽。

——你必须要走那个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