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鸢手中的剑将要捅上曾慈胸口之时,挂在他身上的剑鞘忽然飞起,替曾慈挡了这一下,即便如此,曾慈仍旧是痛苦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也自台上狼狈地飞了下去,连滚了几下才被人扶住,连连吐了好几口鲜血。
无相盟的人当即冲着台上的齐鸢喊道:“你好生欺负人,明明都要取胜了,为何要下这般狠手!”
李宝霜早就见齐鸢受伤,已经在手中备好药,此时见比试已经结束,便飞身而上,要给他敷药止血。
她一凑近,却见齐鸢神情狠戾,眼神中甚至残馀着几分肃杀之气,好像
无相盟的人群情激愤,还有人要上来找齐鸢的麻烦,被顾流拦住。
无相盟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些的修士面带怒色道:“你们斩月谷的人便这般看不起我们无相盟吗?非要伤了两宗之间的和气?”
顾流挡在台前,奇道:“方才曾慈并没有认输,既然还在比试,他尽力而为,又有何不妥,难不成还要叫我师侄手下容情?”
凌灵亦道:“况且,我师弟刚才已经召了剑鞘,并未伤到曾道友的性命。无相盟的人又何须要这麽着急呢?”
那无相盟修士听闻二人此言,似乎气得更加厉害,不过曾慈撑着一口气道:“师兄,我无碍……今日是我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曾慈自己都这样说,无相盟修士冷冷哼了一声,自行扶曾慈去疗伤去了。
另一边,李宝霜已经为齐鸢简单包扎完毕。
齐鸢低声说了句:“多谢师姐。”
他像是还没从刚才那场打斗中走出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方才他明明是想逼曾慈认输,拿下胜利就好,可是眼见着曾慈顽抗,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让一切阻拦自己的人都去死,都成为他的剑下亡魂,若不是在最後一刻那剑鞘替曾慈挡了一下,恐怕他今日真的要将曾慈杀害。
是因为什麽?
因为他手中这把真妄剑,还是因为之前的幻境?
脑中细细密密的疼痛将他缠绕,齐鸢禁不住扶着额头痛苦地晃了晃脑袋,是李宝霜将他搀下了台。
顾流从无相盟的人那里回来,看着齐鸢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问:“他怎麽样?伤得厉不厉害?”
李宝霜道:“师弟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用上灵丹妙药,皮外伤顷刻间就好了。顾流点点头,道:“最少还要比试两场,让他先休息会儿吧。”
齐鸢谢绝了其馀人的好意,独自走到比武台西南角的树林之中,仿佛远离人群就能够让自己喧嚣的心安静下来,他轻抚着手中的真妄剑,下一秒,谢琼白出现在他面前。
谢琼白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道:“怎麽样,方才那场赢了没?”
“赢了,”齐鸢回答他,“前辈,用你的剑,是不是会让人産生一种虐杀的欲望。”
他紧盯着谢琼白,想要从对方口中获得一个答案。
“怎麽?”谢琼白面露出严肃之色,“你刚才用我的剑,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齐鸢虚弱地眨了眨眼睛,“我刚才想要杀人。”
“哈哈,”谢琼白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这是把剑,不饮血怎麽能成为一把好剑?难不成你的剑终日不会出鞘,那还练什麽剑,不如去修佛好了。”
齐鸢冷眼看着他,谢琼白才稍稍消停了一些,道:“我承认,我的剑是会影响心性,可你才学了三招,连‘妄’字诀都没动过,若真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不可能是因为这把剑。”
齐鸢撑着剑,站起身道:“前辈能肯定吗?”
“你这是什麽态度?”谢琼白感到不满,“那你说要我肯定,我能怎麽肯定?我自己连前尘往事都记不清楚了,给你想这几个剑招想得我脑袋都疼死了,你现在还要来怪我?”
“算了。”齐鸢疲倦地道。
就算真有什麽问题,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是他让谢琼白把剑借给自己来用,是他让谢琼白教他剑招。
所幸,他最多只需要比两场,就能够赢得登仙丹了。
等他赢得登仙丹後……齐鸢看向远处正在喧闹的比武场,那里仍旧没有闻人无焉的身影。
谢琼白还在他身边绕来绕去,问:“算了是什麽意思?”
齐鸢恢复冷静,说:“算了就是,前辈当我没说过这话。请前辈再指点我一两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