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陆小凤的探案能力是强是弱,以防与他们産生冲突,何欢需做好万全打算。
上官飞燕至少要带他们回一趟所谓的“根据地”,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去上官飞燕背後真正的指使者那里走一遭。
……
白日,正午时分。一队身穿白衣的少女悄无声息出现在了霍休所在的小楼门外。
悄无声息的事情大抵都在夜中发生。然而面对思虑过重丶夜间往往休息不好的老年人,最好在正午前来拜访。
为首的少女带着白色面纱,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她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清丽脱俗,不似真人之感。然而,在被一剑破门的霍休眼中,这队人就是不知死活的白蚁。
“打扰了,老先生。”这少女的声音有种忽男忽女丶忽远忽近的感觉,听得久了,甚至会有些犯恶心。
“这点小伎俩,便不必在老夫面前使了,省些力气做别的事不好麽?”
白衣少女歪头。
“我已不需要做别的事。”她轻飘飘道。
“或许老先生觉得自己的武功很高,又或许你觉得你的小楼有百种机关,旁人能耐你何。”
她声音慢条斯理,竟点出了霍休的依仗。
“是上官飞燕告诉你的?”霍休冷笑,“你以为知道了这些,就能同她一起算计我?”
她没有反驳,因为这并无意义。她只是问:“有何不可呢?”
“就凭这几个人?”
她依旧面带微笑,好像听不出这人对她的嘲讽。
“有何不可呢?”这句话,如今听来竟成了最傲慢的讥讽。
就在霍休的手正要触碰到机关总括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突然升起,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犹豫了一瞬间,就这一瞬间,他看到他的头上透下一缕刺眼的阳光。
人在屋檐下,怎会看到头顶的太阳?
说时迟那时快,他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砍下自己身旁的桌子,不顾样子是否难看,顶着桌面向屋外奔去。
一抹白色缎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天一神水,你们是——”
他看着白衣少女露在外面那双迷人的眼睛。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恍惚,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一向觉得,毒药就不该有名字。有了名字还怎麽做到悄无声息呢?但是将这些毒药全部都称作天一神水,也未尝不可。”
少女擡起带着白色天蚕丝手套的手,轻轻拿下他手中的桌面,向身後小屋一抛。
铁木桌面撞上屋子的混凝墙体,这些极其显眼的物件就犹如在阳光下消融的冰雪一样,扭曲坍塌,最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草地上一滩不起眼的水,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她拿出一个瓶子,向前走去。
“神女,回收王水的事还是交由我们去做。”
“我怎麽放心将这麽危险的事推给你们。”
被称为神女的,自然就是何欢。她将所谓的“王水”引流入瓶中,盖上了盖子。
“将他带回神水宫吧,宫主会处置他的。”
“是。”衆女敬畏的向他施礼,她们将霍休的手脚关节卸下,塞住他的嘴巴,将他折叠放入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又将箱子放入刚刚何欢乘坐的轿子中。
何欢欲言又止。
随後他想:罢了,这人既然是江湖最大杀手组织的首领,想必罪孽也不少。便小惩大诫吧。
他始终做不成花满楼。
最大的一笔已经收入囊中。算算时间,还有另一个人。
何欢有些犹豫——若只有霍休失踪了,还能说是青衣楼这边的情报泄露,有人找上门来。如果再去另一处,难免徒惹怀疑。
罢,只审问霍休丶精简吸收青衣楼一件事便有的忙。
然而何欢没想到,他不打算向上官飞燕供出的另一位山西富商动手,却恰巧又卷入其中。
“何姑娘,巧遇啊,你已经回过家了吗?”
何欢惊讶转头。
“花公子,还有……咦?你的胡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