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个月十五日?真是凑巧。
“不年不节,怎麽突然要摆家宴?”何欢问。
“哦,因为南王——我之前和你提起过的那个,他上个月递折子说虽然今年皇兄不是整寿,但是是出孝期之後第一个寿辰,该大办,他从南海寻到一株大红珊瑚,要提前进献上来。皇兄觉得也无不可,索性顺便举办一个家宴,让我等一起见识一下这株珊瑚。红珊瑚寓意很好,正好,你与我同去也可以祈福。”
大的红珊瑚……
何欢想起什麽似的,神色飘忽一瞬。
这样的东西,的确十分罕见,几十年都难寻到一株。
“真是叫人十分期待。”何欢勉力期待道。
……
十三日晚,陆小凤肩上搭着两条变色缎带过来,见到何欢与花满楼就笑道:“快来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麽!”
花满楼闻言放下手中棋子,“前两日看你整日愁眉苦脸,还来不及担心,今天就精神抖擞。不愧是陆小凤。”
“所以你带来了什麽?”何欢仍盯着棋盘,有些漫不经心问道。
“唉,整个京城的大侠都要争抢的东西,现在就在你们面前,你们却根本不在意。”他装模作样叹一口气,又随即笑道,“只有在你这里,这缎带才是缎带。”
他解释道:“天底下一共就五条,只有拿着缎带的人才有机会去紫禁城见识一下当今最厉害的两位剑客的剑。”
何欢放下手中的棋子,擡头看向他:“我以为你去找西门吹雪,是为说服他放弃这次决斗。”
陆小凤仍笑着,只是笑容中透露出一丝苦涩:“他决定的事,谁可以更改呢?”
“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决意要这麽做,我能做的,就是尊重我的朋友。”
尊重,或许这就是陆小凤能与这麽多人都是挚友的原因。
花满楼问:“所以,你留下了两条缎带,其馀三条都送出去了?”
陆小凤道:“是啊,像这样的烫手山芋,我一刻也不想多放在手里。”
何欢也反应过来,虽说他自己不需要,但陆小凤不知道啊,因此他故作疑惑地反问道:“这两条缎带,是要送给我们吗?”
“不然呢?我拿来你们面前是为了炫耀麽?”陆小凤郁闷的摸摸胡子。
“那,你自己没有缎带的话,是不是也能进得去皇宫?”
花满楼摇头笑笑。
陆小凤也笑:“那怎麽可能,我跟皇帝又没有交情,没有缎带肯定也……”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是一定要去紫禁城的,不仅因为在那里决斗的是他的两个朋友,更是他意识到这其中仍有一些不对的地方,只是他尚未洞察。若要确保这其中不会有什麽诡计成功,他就一定要进这个紫禁城。
但是缎带……
何欢看他脸色眉毛眼睛愁的都要挤在一起,才笑道,“当天我另有要事,用不上这缎带。”
陆小凤先是一喜,继而又狐疑道:“真的?你不是哄我吧,其实有一条缎带是被小偷偷走的,我向他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
被这话逗乐,何欢笑道:“真的,骗你干什麽,刚刚我还在和七哥讲这事。”
就在刚刚,何欢与花满楼说完这事,花满楼格外敏锐地问:“还是那个帮我们订好客栈的朋友吗?”
何欢惊异:“七哥怎麽知道?”
花满楼擡起手轻轻戳一下他的额头,“带人出入皇宫,非高官显爵不可。能够同去家宴,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京华楼的主人,当今的并肩王了。”
何欢拉住他的手指,放在脸边蹭一蹭,“他什麽都清楚,既知道我与你的关系,也知道分寸。我丶我有非进皇宫不可的理由,所以只能……”
“小欢,我没有拦你的意思,”花满楼摸摸他的脸,“只是,你没有必要瞒着我,不是吗?”
“因为不想让你生气。”何欢道。
“我不会因为他而生气,因为我知道,我与小欢两情相悦,情深不移,对吗?”
何欢点头,花满楼便继续道:“只是,我不愿你因为怕我会生气,就隐瞒于我。这并不利于我们之间的信任。以後有什麽事也是如此,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他认真解决问题的模样很让人安心,何欢答应下来,又握住他的手,试探着摇了摇。
“所以,你现在不生我的气吧?”
花满楼笑:“我永远不会因为这种事同你生气。”
何欢明知就该就此打住,却还是忍不住问:“那麽,你会因为什麽生我的气呢?”
花满楼想了想,道:“大约…会因为你一个人偷偷去做危险的事情而生气。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的。”
何欢回忆起过往种种,心虚的将头扭到一边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