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郢没想到裴音就真的会把这条链子还回来。
他看着手中的还带着温润体温的珠链,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盛郢还记得裴音当初得到这链子时喜气洋洋的模样。
那白皙圆润的身子扑到他的肩膀上,一张小脸都红扑扑的。
“大哥哥,音音最喜欢你了!以后这链子就是我的护身符!我定会每日都带着它!”
在那之后,裴音果然天天都戴着这条珠链,更是大。大方方地跟那些京中贵女显摆炫耀,直说自己有个好哥哥。
可现在呢?
她竟说不要就不要了!
盛郢猛地抓紧了手中的珠链,冷哼出声,“裴音,你当真好得很!”
盛郢拂袖而走。
裴音却仍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不解地看着那道愤然离开的身影。
“东西是你非要抢走的,怎么拿走了,还不开心?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啊。。。。。。”裴音呢喃着,心口的位置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在教坊司的这三年,她身上原本带去的东西已经被搜刮得所剩无几。
只剩这么一条珠链,还是她拼了命才护住的。
可到头来,却仍只换来了一句,这是她强占了旁人的东西。
裴音不想争了,也不想要了。。。。。。
她就好像是个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屋子里,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久久没有回神。
月色渐沉,屋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裴音被窗户上晃着的树影吓了一跳。
猛然回神间,才想起正事还没有办。
她想给祖母治病,哪怕是在这一段最后的光景里,裴音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盛老夫人被那凶猛的药性冲垮了身子,最后煎熬而死。
她在教访司的这三年,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会,机缘巧合下,也学了不少安身立命的东西。
更别说还有那位自称药圣传人的姐姐,亲自教导的医术了。
裴音摸出火折子点燃油灯,根据白天摸到的脉象,列出了药方。
可上面的几味药价格不菲,她盘算着前几日从谢敏敏手中得来的赏钱,觉得就算花销干净也是不够用的。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声音,就像是有鸟儿在啄着窗棂。
裴音推开窗,看着立在窗台上的乌鸦,眉色一喜。
“就知道姐姐没忘了我。”
裴音拆下乌鸦腿上的信封,将自己写好的药方和信,小心地卷好,放入了信筒中,又趁着夜色将乌鸦放飞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裴音早早就到了盛老夫人的院里,本想着借机给盛老夫人做个针灸。
她正琢磨着要用什么措辞来打消自家祖母的顾虑时,盛夫人身边的贴身么么就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