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消失那麽久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你,你说好笑不好笑啊?”梁雁语气还是那麽温柔,只有林栖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的愤怒。
梁雁希望所有人都把他忘掉。
这样才能把他牢牢地掌控在手里。
林栖无力道:“我不记得他们了。”
“是吗?都不记得了?”
林栖有些阴郁地笑起来:“我高中的时候,不是在跟你纠缠吗?我跟谁有交集,你会不清楚吗?”
梁雁松开他,重新坐回原位,好似很苦恼:“大家都想见你,我该怎麽办呢?”
“我不出去。”林栖平静地答复:“你不想我出去,我就不出去。”
他低头用勺子搅弄着粥,“我答应过你的,我不会出去,说到做到。”
梁雁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冷。
当初他们约定的是,梁雁替林栖照顾他妈妈,林栖留在这里,永不外出。
可是就在昨天下午三点,医院宣布林栖他妈妈死亡了。
那个女人茍延残喘了二十年,还是死了。
梁雁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栖,私底下处理了他妈妈的尸体,送去火葬场火化了。
如何瞒着林栖,让这个人继续留下,成了最大的难题。
梁雁面不改色,转移了话题:“今天没去院子里玩?”
林栖没好气地回复:“你一天到晚都盯着我,我哪敢去!”
“不是不让你去,外面太冷了,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梁雁耐着性子哄他,“等开春了,你和管家一起去种花吧。”
他记得林栖很喜欢花草。
林栖“哦”了一声,没太大兴致。
离春天还早,这个冬天,他都会出不了门。
梁雁观察着他的表情,斟酌了一下,决定给他多一点权利,“马上过年了,家里没年味,明天你和管家一起布置家里吧。”
“哦。”
林栖还是没什麽反应。
自从被关进这个别墅以後,林栖就一直都是活人微死的状态。他不怎麽爱说话,不爱笑,不哭不闹,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林栖吃饭速度很快,而梁雁则是细嚼慢咽,吃个饭都要把装逼坚持到底。
往往林栖都干了三碗饭了,梁雁第一碗饭都没吃完。
这顿饭也一样,林栖一口把粥全闷了,他觉得有些反胃,没太大胃口,便放下碗,等着梁雁吃完饭。
可惜梁雁太磨蹭了,他等了半天,没按耐住心思,“快过年了……我能和我妈见一面吗?”
每年过年的时候,梁雁都会带他去医院见妈妈一面。
虽然时间很短,但这是他唯一能和妈妈见面的机会。
梁雁眼皮一跳,不动声色道:“嗯。”
林栖松了口气,“谢谢。”
他对那个妈妈的感情很复杂,就像他对梁雁一样,爱过也恨过,到最後就形成了不愿意见面,又怕她死了的局面。
梁雁心里盘算着,表面上不显:“光是嘴上说谢谢?”
林栖面色一热,局促地站起身,左看右看,确认没人了才咬着牙说:“床上等你。”
梁雁笑着说:“好啊,刚好有剪指甲,会让你舒服的。”
他这话调戏意思太浓了,林栖脸皮再厚也绷不住了。他只是脸皮厚,可是人家梁雁直接不要脸,骚话一个接着一个。
不要脸。
林栖脸皮子躁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