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扶音又走回来,一手攀上楼听月的肩膀,轻笑道:“看来我还是吃人比较好,直接把你叼了就走,省得费这些口舌。”
楼听月皱眉:“别开玩笑了。”
祁扶音收起笑脸,恢复到先前淡漠的模样:“进来吧,陪我聊聊天。”
楼听月不觉得她们之间有什麽东西可以聊,但还是擡脚迈进门。
一走进去就嗅到偏果香调的香薰,比起十分钟前在茶楼里闻到的劣质香薰好太多,清新不腻人。
室内装修是楼听月一秒钟前猜测的奶油风,她忘了是什麽时候从祁扶音嘴里听到的,又怎麽会在一瞬间想起来。
祁扶音进去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指了指厨房外的小吧台,示意楼听月坐下,放了一罐在她面前。
“噗呲——”
同时打开了易拉罐,除了最初这一下有些大声,後续消泡的声音其实很微弱,或许是因为两人都静悄悄的没有说话,那一点点的破碎声便显得扎耳。
楼听月转着易拉罐,撩起眼皮看向坐在对面的祁扶音。
祁扶音没有看她,目光放在了桌上花瓶里插的白色风铃花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撑在桌面,手腕自然下垂,指尖点着易拉罐,偶尔拿起来喝一口。
“心情不好?”楼听月问。
“嗯?没有啊。”祁扶音终于转了转眼珠子,视线落在了楼听月脸上。
才张了张嘴要说话,一旁的手机响了,二人双双望了过去,祁扶音看清是谁的来电,脸色有一刹那的烦闷。
楼听月见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才接起电话,应该是切换了视频,祁扶音举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
“妈咪。”
“今天不是和朋友吃饭吗?听阿歆说,你提前走了?”
祁扶音道:“喝多了,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在家?”
“嗯。”祁扶音小范围地转了下身子,让镜头能拍到她後面的场景,证明自己在家里。
“我过去看看你。”
“下次吧,我有点困,想睡了。”
祁扶音和她妈妈用的不是普通话,楼听月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穗城人,但生活了近十年,还是能听得懂这里的方言。
能听得出祁扶音在应付,挂了电话後撑着额头吐出一口气,直接关了机。
这回估计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祁扶音低垂着脑袋,长发从肩头滑下,遮挡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气压极低。
长久的沉默後,祁扶音擡手将头发撩到脑後,仰起头看向楼听月,对她说了句“谢谢”。
楼听月愣了愣:“谢什麽?”
“今天你见到的那几个女生,都是我妈一些合作夥伴的女儿,有需要我恭维的,也有需要奉承我的,说到底就是一场为了自家利益的聚会,却还要装作很相熟很快乐,全都虚假得要死。”
祁扶音说完,慢吞吞地喝了口酒。
楼听月能理解她不悦的原因,这样的事情她也常常在经历,为了节约成本,和供应商洽谈合作时也要说些违心的话。
“不喜欢就不要去了。”楼听月道,“生意场上的事情你没接触过,哪里能游刃有馀地处理?”
“你知道我是演员吧?”祁扶音突然问。
楼听月:“知道。”
“娱乐圈里这样的事情更多,多喝几杯酒多讨好几个人就能拿到好的资源,哪怕不乐意也不能违抗公司的安排。”
楼听月眸色松动。
所以这就是她资源一向不好的原因吗?
祁扶音又笑笑:“不过……还是听你的。”
楼听月:“你……”
“不说这个了。”祁扶音换了个轻松的表情,语气却有些谨慎,“之前在廿玖……你知道是我吗?”
楼听月不知道她说的“之前”是指哪一次,随口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