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没有人正眼看过他,就算有瞥过来的眼神,也夹着讽刺,不屑与嘲笑。
闻溪那时不过六岁,他不懂,明明这个大哥哥很好看,为什麽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于是,小小的孩童把手里的糕点递到那个沉默的少年面前。
稚嫩的嗓音:“哥哥,给你吃。”
然而换来的只有少年冰冷无情的挥手打翻,而後敌意的看着他。
“滚开!”
小小的闻溪看着滚落到池塘中的糕点,池里养着的鲤鱼争先恐後的抢食。
他眼眶红着:“很好吃的,你肚子咕噜咕噜叫,不饿吗?”
少年再次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滚!”
“哇”的一声,小闻溪哭了。
鼻涕眼泪一把,撩起少年的衣摆给自己擦鼻涕,仰头,委屈的看向少年。
“可是我饿……”
少年纤长的睫羽微颤,嫌弃的看向衣摆的鼻涕。
冰冷的声音莫得一丝感情:
“再哭把你丢下去喂鱼。”
小闻溪瘪了瘪嘴,仰起的头倔强的看他。
“我饿……”
少年:“饿找你娘去。”
小闻溪:“我没有娘。”
少年的神色缓和,唇瓣动了动,他终于肯直视这个爱哭的小豆丁。
“你娘呢?”
小闻溪:“阿娘去除妖了,还未归。”
少年:“……”
他冷冷的看着小爪子再次要用他的衣摆擦鼻涕,抽出衣摆:
“你娘没教你,擦鼻涕要用手帕吗?”
小闻溪:“没有,阿娘说,擦干净就行,无论是何物。”
少年的神色有一丝崩裂:
“你爹没教你吗?!”
小闻溪:“阿爹说,男子汉不能哭鼻子流鼻涕,如果有鼻涕,一定要把鼻涕擦在惹哭自己的那个人身上,叫他再不敢招惹自己。”
少年沉默了一下,任由小小的爪子抓起他的衣摆擦鼻涕。
“大哥哥,你站在这里做什麽?”鼻涕擤完,小孩的声音都清明许多。
少年:“关你屁事。”
小闻溪:“阿爹说好孩子不能说脏话。”
他小小的手掌拍了三下少年的掌心。
“要惩罚。”
少年不屑的抽出手:“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