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麽一来,那女子也被隔绝在人群外,没办法暗送秋波了。
南宫赐抿了抿唇,道:“谢辞他……”
衆弟子目光期盼地看过来。
“大概是昨夜受惊又受寒,身体撑不住,才会一时昏厥。”
此话一出,一阵松气声响起,包括面红耳赤的谢以令。
他趁着姿势仰面,从眼缝里窥视南宫赐,掐着掌心肉把心虚逼了回去,一脸坦然。
南宫赐不可能探不出去他身体根本没问题,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在配合自己演戏。
为什麽?这份疑惑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不等他去想,南宫赐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瓶,在他鼻下晃了晃。
一股清凉之气飘出,钻进鼻腔,谢以令适时缓慢睁开了双眼。
“谢师兄,没想到你身子骨竟如此虚弱,看来,以後我们得多加照顾你了。”
思无眠说这话除了关怀,并无其他含义。谢以令清楚他的为人,安顺地点点头,手肘撑着南宫赐的腿想起身。
一股力量从身後托扶着他的腰,谢以令借力站稳身子,回头看见南宫赐把白玉瓶收进了袖中,问自己:“怎麽样,头还晕吗?”
“不了。”谢以令单手扶着额头,趁着手背遮挡偷偷瞟了一眼南宫赐腰下部位,没看出什麽异常,心里莫名放松。
南宫赐忽然擡手,按了按腰侧的物体。
谢以令注意到,定睛一看,竟是一根颜色与仙服融为一体的笛子。
他双眸微瞪,不过瞬间又移开,装作没看见,耳根红如血玉。
南宫赐什麽时候学会吹笛了?
谢以令状似无意捏了下耳朵,往先前的位置望了眼,女子还稳坐在那里。
“师尊。”他声音虚弱透着病哑,“你的剑还在桌子上呢。”
南宫赐道:“我去拿。”
他转身去拿剑,手指触碰碧落的刹那,一连串珠子从旁边射来。
南宫赐擡手用灵力全部接住,施力推了回去。
女子脸上珠帘化作的武器全部被挡了回来,她猛一拍桌,撑着桌子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身体扭在一起,呈一种常人不能做到的诡异姿势,倒立望着南宫赐,口中吐出一阵木屑喷向南宫赐。
谢以令下意识想过去帮忙,奈何心有馀而力不足,他现在只能躲在他人身後。
衆弟子一看情形不对,提剑站好位,围住了女子。
店家忙活了半天,擡头一看,外面不知为何剑拔弩张,才宽了没一会儿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桌上客人有的抱着包袱直接跑了,有的实在饿得很,端着碗避开人群往店里躲。
木屑带着一股奇香,人一旦吸入便会意识涣散。南宫赐屏住呼吸,拇指顶着鞘口一推,碧落出鞘的光芒震得木屑倒飞。
一朵木头雕刻的花在木屑散开的瞬间直冲南宫赐门面。
南宫赐手指轻轻一抵,木花凝固在半空。花心绽开,数根金针射向他双眼。
谢以令心急道:“师尊小心!”
女子在金针射出的一瞬,姿势怪异地爬向南宫赐,十指关节凸起,抓住桌子一掀,狠狠砸向南宫赐!
谢以令愣了一秒。
这种打法在修仙之人面前会不会太朴实了?你哪怕放出魔气涨涨威风呢?
果然,碧落劈开桌面一分为二,灵力一压,金针化为一地齑粉,斜斜地随风飘散。
南宫赐捏出灵咒布在女子头上,一收力,女子四肢蜷缩,形状像缩成一团的虫蝎,只有头疯狂扭动。
“啊——”
尖叫声半道腰斩,一个巴掌大的木偶出现在衆人面前。
南宫赐手上一用力,木偶“咔嚓”碎成了木屑。他动作太快,身後的弟子们都没来得及看清。
只有谢以令眼神一变,心里隐约猜到是什麽。“师尊,”他慢慢走过去,盯着地上的木屑问,“这女子是什麽妖怪变的?”
南宫赐摇摇头:“无灵无智的一块木头罢了。”
碧落回到腰间,南宫赐赔了桌子的钱给店家,在四周留下一道辟邪灵阵,这才与衆人重新啓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