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令一听,心如滴血,含泪咽下九千金。
南宫赐见他吃下,解释道:“不过,这枚药是我自己炼的,大概不值市价。”
换作以前,南宫赐给他什麽稀奇东西,谢以令都接受得理所应当。但如今的身份,却让他心里有些受宠若惊:“师尊,你对我真好!”
阿四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满脸莫名其妙。
南宫赐顿了顿,面色如常:“放心,後面我会慢慢教你一些防身的法术。”
“谢谢师尊。”谢以令之前还在想如何能弄到凝丹丸,没想到南宫赐身上就有。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南宫赐身上怎麽会带着凝丹丸?
“师尊,你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不过,”谢以令先是奉承了两句,接着问出真正想知道的,“这东西肯定很珍贵吧,你自己还有没有?”
南宫赐看着他:“你若还需要,恐怕得等一段时日。”
见他误会,谢以令连忙否认,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也太麻烦师尊了。”
南宫赐淡声道:“不麻烦。”
一枚凝丹丸,所需共九味材料。
一味还灵叶,生于极寒之地;一味生阳子,长于日盛之地;一味引魂香,立于断崖之壁;一味落凤花,藏于荒石之中;一味渡阴草,长于黑河之边;一味红绛珠,结于高崖之树;一味苦相思,生于不量之渊;一味三指莲,隐于负雪之地,一味回天水,取于阴司之泉。
他一共炼成一枚,往後几年,所炼皆不成丸。
谢以令以前奇书怪传都看遍,又岂会不知这凝丹丸所得有多不易?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对南宫赐而言,不过是才收了没两天的徒弟而已,似乎还没情深义厚到赠送凝丹丸这种东西的程度,怎的如此……这般照顾?
他心中疑惑不已,也就忽略了一个细节。
凝丹丸,顾名思义具有重凝金丹之效,但若是从未修道过的凡人吃了,就像没中毒的人,吃下可以解百毒的药一样,毫无作用。
南宫赐浅色的眼眸错开谢以令的视线,在对方看向其他地方时,又窥视上去。
马车已到达顾桓之身边,只见他轻轻一翻,跃上了马车。车程一路未停,临近日昏,迎着渐行渐浓的夜色一路往前,好容易看见了一户人家,是一间乌黑瓦房和一顶茅草牛棚。
快下马车时,谢以令摸了摸马背问道:“师尊,这马是哪儿弄来的?”
南宫赐看向阿四。
谢以令有些惊讶,转头去问他:“这是你的马?你喜欢这种的?”
阿四气道:“娇娇已经快四十岁了,还被你嫌弃,真是出力不讨好!”
谢以令嫌弃得很光明正大:“一匹马,为何叫这名字?”
阿四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见戏做足了,谢以令见好就收,没再问下去。
顾桓之上去转了一圈,回来告诉他们:“这是一处空宅,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不如我们今夜就在此歇下吧,後面的路上怕是都没有人户了。”
谢以令点点头,又看向南宫赐,见对方思索片刻,忽然问自己:“你还想吃饼吗?”
“啊,”谢以令愣了愣,摸了摸後脑一笑,“罢了,现在哪里找得到。”
阿四本以为有东西吃了,一听这话,眉毛一皱,嘴巴撅得老高。
“行了。”谢以令弹了弹他圆乎乎的脑袋瓜儿,安抚他,“今晚就先这麽委屈着,明天再找地方带你去吃好东西。”
阿四摇头晃脑道:“我是为了吃的吗?我是为你们如此对待小孩儿而寒心呢!”
谢以令笑了笑,推着他往屋里走。南宫赐紧随其後,徒留顾桓之一人一马两两相望。
顾桓之看了看正望着自己的老马,认命地牵起了绳子,扯了扯道:“走吧。”
走到门前,谢以令松开推着阿四的手,正要推门时,却被南宫赐拉到了一边:“我来。”
门被缓缓推开,“吱”一声,扬起一阵尘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