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喜欢男人?
“是的。”容逸说,“多亏了陛下,臣才能在这一年里顺利为兄长找到医谷,还顺利找到了需要的药材。若是天下大乱,臣这一路上,势必没办法这麽顺利的。”
徐清远看着容逸眸光里闪过一丝灼热,因为天色渐暗,马车里的光线昏暗,容逸并没有看到徐清远一瞬间的变化。
容逸感觉手腕被松开了,徐清远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一年不见,爱卿倒是嘴甜了不少。哪里学来这些哄人的招式?”熟悉的调调像极了一年前的徐清远。
容逸轻笑了一声,说:“臣句句肺腑之言,哪里哄人了?陛下可不要误会了臣。”
他垂眸轻笑时,眼睫不自觉地轻颤着,长长的睫毛就像是一把羽扇,在徐清远的心上轻轻拂过。
天子眸色微深,就算心痒难耐,面上依旧不变。
一年时间,年轻的臣子已经褪去了稚嫩,真正有了青年的样子,变得更可靠,更坚韧。
容逸说完,不再开口。
徐清远却没有放过他,低声问:“爱卿不如和朕说说你这一年走过的地方,发生了哪些趣事?”
容逸愣了愣,笑了笑,说:“陛下有兴趣的话,臣自然是知无不言的。唔,臣想想,一路上有趣的事情其实不少的。”
容逸从记忆里搜索着他这一年的经历,忽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还没说,自己先笑开了。
“对了,臣当初带着兄长找医谷的时候,路上在一户人家寄宿,那户人家有三兄弟,全都没有娶妻,就空了两间房给我们。臣在那里打听医谷的事情,就住了几日。有一天,臣在睡梦中被吵醒,睁开眼睛发现天都还没有亮。臣以为发生了什麽事情,就披了外衣去查看。没想到是那三兄弟打了起来。陛下,你猜,他们是因为什麽打起来?”
徐清远看着容逸晶亮的双眼,很配合地附和,“因为什麽打起来?”
“抢媳妇儿!”容逸就等着徐清远的回答,所以徐清远的尾音还没落,他就直接给出了答案,说完还自顾自地笑起来,“而且呀,你肯定猜不到他们抢的是谁。”
徐清远依旧配合,“是谁?”
容逸指指自己,“是我。”
说完,他忍不住笑起来,边笑边摇头,“我当时就觉得他们三个脑子有问题,所以让沈燕平揍了他们一顿,脑袋上一人一记,丢到附近的河里去洗洗脑。洗洗脑果然有用,回来他们就变正常了。”
容逸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说:“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想娶我,三兄弟还因此打起来。陛下,你说好不好笑?”
徐清远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要不是马车里视线昏暗,容逸就能看到徐清远黑得能滴出墨汁的脸色。
“这种胆大包天的刁民,你应该直接原地正法。”徐清远声音低沉。
“那不行。”容逸说,“兄长身体不好,我要给兄长积福。打了一顿,又让他们洗了洗脑子,就差不多了。我也是那时才明白,为什麽那几日遇见附近的人总是对我欲言又止,那一家三兄弟都喜欢男人,想娶男妻,所以才过了20岁还不没有娶妻。”
说起了男妻的话题,容逸又想起来一些糟心的事情,忍不住发牢骚。
“说起来,这一年里,我遇见许多人明里暗里的暗示想要与我发生那种关系。还都是男人!虽然全部被我一视同仁地揍了一顿,可是这样的人多了。我有点怀疑人生呀!”
“许多人?”徐清远现在已经不能用脸色难看来形容了,他咬牙才忍住了没立刻下令把那些人都砍了,“为何从来不说?”
容逸终于听出来徐清远的语气不对了。
生气了?
容逸愣了一下,不明白,但继续回答道:“都是小事,而且我让沈燕平把人揍得再也生不出这种心思。我只是没想到我朝对男风的接受度那麽高。其实我一度甚至想让陛下下令禁男风呢。哈哈。”
徐清远:“……”
容逸发现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他觉得奇怪,扭头看去,不过现在光线更暗了,什麽都看不到。
这时,天子开口了,声音有些暗哑,“那为何没与朕说?”
容逸果然被带开了注意力,“这个嘛,怎麽说呢,每个人的性向都是个人的自由。强制禁,没必要。只要不作奸犯科,不强迫别人,喜欢男人或者女人都是个人的自由。不过有人欺男霸女,强取豪夺,那绝对不能姑息!”
徐清远喉结微动。
刚刚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他心里很紧张,他怕容逸经历过这些烦人的骚扰之後,心里抵触。
没想到他是这样想的。
不,不应该说没想到。
徐清远垂眸。
从去年,王府出了意外之後,容逸就变了,不再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小公子,有了担当,有了想法,也变得很聪明能干。
从他处理六部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顾全大局,且不会对人心存偏见的人。
他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徐清远心想,他要牢牢将他锁在身边才行。
之後聊天的内容就转到了琐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