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讨厌,因为以前在现代时他也喝过中药。
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因此从小就是中西药不断。
吃西药的时候还好,中药的时候每次都得妈妈哄好久才肯喝一碗。
因为中药的味道实在太过令人印象深刻,因此哪怕後来已经很多年没喝过,但千尧一回忆起来还是有些受不了。
一不小心想得太入迷,千尧就这麽陷进了回忆,因此好一会儿才发现岐岸正望着自己。
“陛下……”
千尧对上他的目光,莫名慌了一下,自己怎麽又跑神了?他这样看了自己多久了?又为什麽要这样看着他?
千尧有些不明白,只是下意识想要回避,于是牵了牵岐岸的袖口,道:“陛下,奴才困了,早些睡吧。”
说着便想躺下,然而刚一动作就被岐岸止住。
“千尧。”面前的人突然开口叫他。
“陛下?”千尧闻言连忙重新擡起头,然後就见岐岸正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惊惧过度,肝气瘀滞,你在惊惧什麽呢?”
……惊惧什麽呢?
千尧其实也不知道,又或者是自从穿越来之後他惊惧的事实在太多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怕被发现是罪臣之後,怕被发现是假太监,怕被发现逃跑,怕小穗子出事,怕陆砚洲被他牵连,再到……怕他自己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可以被随时处置的小太监。
因为怕的太多,到了最後怕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他怕这里的一切,怕每一个看不清楚路的明天。
但却又什麽都不能说。
因为没有人会理解他的恐惧,毕竟在这里是很多很多年前,每一个人都自己的轨迹上按部就班,只有他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四处乱窜。
“没有。”千尧擡头冲他露出一个笑,“真的没有。”
可是不知是不是他的笑容并不真,很快就被岐岸戳穿。
岐岸擡手压下的唇角,然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问道:“你在怕朕吗?”
“没有。”千尧连忙摇了摇头,“真的没有,奴才怎麽会怕您,您对奴才一直都很好,奴才……心悦于您。”
千尧知道他最爱听这些,可是今日岐岸听到後却并没有任何反应,连笑意都没有半分。
“陛下。”千尧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便知道他并没有信,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忐忑与恐惧,于是一时间也顾不上困,凑过去主动想要亲吻。
可是还没碰到就被岐岸握住手腕,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千尧见状不由愣住。
这麽久以来,这还是岐岸第一次拒绝他的亲近。
为什麽?
千尧有些不明所以,只能感觉到一阵不受控制的恐惧。
很快,一个念头便升了起来。
岐岸是对他腻了吗?
他和这宫里的其他太监最大的不同就是有一副岐岸感兴趣的身体。
如果连这点特别的地方都不能再引起他的兴趣。
那自己还剩下什麽呢?
千尧想到这儿更加恐惧,于是再次想要凑过去,但依旧被拒绝。
他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面前的人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让人无法靠近。
“千尧,告诉朕你到底恐惧什麽?”岐岸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像是要直接看进他的心里。
“没有,真的没有。”千尧连忙摇头。
然而他的掩饰实在太过拙劣,面前的人根本不信。
只是再次问道:“是朕吗?你在怕朕?”
“不是……”
千尧不明白他为什麽要反反复复问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因此只是再一次凑过去抱住了岐岸。
这一次岐岸终于没再推开他,任由他主动亲吻。
“陛下,别问了,奴才想要。”
岐岸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千尧以为他又要推开自己,于是连忙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抱得更紧,然後闭上了眼睛。
千尧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被推开了。
好在这次岐岸没有再推开他,而是不知为何轻叹了口气,这才扣着他的脖子反吻住了他。
这几乎是岐岸有史以来做的最温柔的一次。
比第一次时还要温柔,一点点磨得千尧几乎快要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