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又一次陷入了安静,在黑暗里黎行鹿一直睁着眼睛根本合不上,忽然,他问:“柳下惠是谁?”
杭训虞的声音懒洋洋的:“你不是喜欢用百度吗?自己查。”
黎行鹿从枕头边摸回了手机,按亮,点进百度,开始搜索词条“柳下惠是谁?”
坐怀不乱。
黎行鹿思考了一下,又搜“坐怀不乱是什麽意思?”
即使是女子坐在男子怀中,男子都不会有非礼行为。
啧。
黎行鹿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而後搜道“坐怀不乱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褒义词。
啧。
黎行鹿看着“褒义词”三个字怎麽想怎麽不对劲,想着竟然是褒义词的话那他为什麽会有一种被杭训虞看瘪的问题?
于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感觉,坚决不做柳下惠。他一翻身,在黑暗里亲了杭训虞一口:“好了,我非礼你了,我不是柳下惠。”
“噗。”杭训虞直接笑喷了,“黎小鹿,你要笑死我了。你们管亲自己的男朋友叫非礼吗?”
黎行鹿重新打开了灯,不光自己坐了起来,还把杭训虞拉了起来:“不是,怎麽就不叫非礼了?那你说怎麽才叫非礼?”
杭训虞带着一点困意:“那这叫非礼,你那天在车上对我锁骨做的算什麽?”
“哦,那算非礼啊。”黎行鹿挠挠头,目光移到杭训虞的锁骨上。
要咬一口证明自己不是柳下惠吗?
算了吧,好像流氓啊。
于是,黎行鹿默默地关了灯,宣布:“睡觉。”
杭训虞又倒下了。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下来,黎行鹿听着杭训虞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自己却迟迟睡不着,盯着黑暗里的一点开始发呆,放空,不知过了多久才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立华大叔家的鸡开始打鸣。
久在都市的黎行鹿几乎是被这声打鸣声吓醒的,紧接着,他发觉自己的身上缠着什麽东西。他稍微动了一下,拿东西就缠得更紧了。
窗户缝隙里透进来几缕自然光,他刚好能看清腰上的手。
“嚓。”黎行鹿小声地感叹了一声,然後心想他现在到底在经历什麽?他区区26岁的血气方刚的男性大早上的经历的这是什麽?
杭训虞醒了,放开了他,揉着眼睛解释说:“夜里有点冷,没忍住。”
“没事,冷的话,抱着我完全没问题。”经历了这一晚上,黎行鹿很快就接受了和杭训虞睡一张床,他翻了个身,只见杭训虞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副不想起床的模样。
“你会赖床?”黎行鹿问道。
“嗯。”杭训虞的声音含糊不清,“我一般都调七点半的闹钟,然後赖半小时的床。赖床很舒服的。”
杭训虞闭着眼,嘴角上扬,就想着带着笑意又睡了过去,但黎行鹿轻轻叫他的名字他又会懒洋洋地应。
“小鹿。”杭训虞闭着眼睛问,“昨晚睡的好不好?你失眠了吗?”
“没有。”黎行鹿如实说,“虽然很晚才睡,但是真的很舒服。”
“那就好。”杭训虞说着就朝他的方向挪了一点,然後把头彻底埋在了黎行鹿的胸脯上,“真的好喜欢跟我们小鹿在一起,觉得特别心安。”
黎行鹿又一次僵住了,心想,你觉得心安可能是因为某种守恒定律,你的心跳转移到了我的心脏上。
门外的鸡又叫了好几遍,杭训虞还是赖着不起来,黎行鹿也不动,任凭杭训虞的呼吸打在自己身上,独特的味道钻进自己的鼻腔。直到馀穗来敲他们的门。
“杭教授,黎先生,你们起了吗?”
杭训虞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不舍地抱了抱黎行鹿才回应馀穗:“起了。”
随着馀穗的脚步声远去,杭训虞也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黎行鹿看着他随着动作露出的半截腰,忽然感觉杭训虞像一只猫,那种会翻白肚皮的猫咪。
“起床吧。”杭训虞说,“今天跳舞给你们看。”
“啊?”
“嗯,你没听错。”杭训虞挪下床,踩上床边的拖鞋後不忘擡手弹一下黎行鹿的脑门把他弹醒,“跳祭舞。我学了好多年呢,看不看?”
“看。”黎行鹿嘿嘿笑着答应着。这种问题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是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