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鹿坚定地说道:“确定对方的身份,看看对方的社交账号是否被盗。”
“嗯,是学会了点。”杭训虞勾着嘴角欣慰地点点头,又问,“那如果有一天,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出了车祸,现在在抢救,急需五十万手术费……”
“立马转。”黎行鹿直接打断了杭训虞没问完的话,“五十万而已,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怎麽办?”
“但是医院不会这麽做。”杭训虞试图和黎行鹿讲道理,“你应该先问清楚我在哪个医院,而且医院不会让你把钱转在私人账户。”
“不管。”黎行鹿倔得很,“钱没有命重要,反正没有多少钱。”
杭训虞哑然失笑:“小鹿,我是你很重要的人,对吧?”
黎行鹿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趾钻进身体,又很快地蹿上了头顶。他点了点头,说:“嗯,反正肯定比钱重要多了,钱是最没用的东西。”
“噗嗤。闭嘴,我听着难受。”杭训虞深吸一口气,再看向黎行鹿时眼睛里多了几分期待,“所以,小鹿,你是不是有什麽很想对我说的话一直没对我说?”
黎行鹿呼吸一滞,浑身都在颤抖。
“说啊。”杭训虞身子慢慢向前,用手托住了下巴,他离摄像头很近很近,那张经常勾得黎行鹿七荤八素的脸被放大,“当着我的面说不出来,现在总可以吧。”
黎行鹿的脑子又乱了,他一直没和杭训虞说什麽呢?他想啊想,想啊想,想到了。他上半年帮黎行斯上了大半个学期的课!他冒充了黎行斯的事情还没跟杭训虞坦白!
“啊。”黎行鹿双手捂住脸,发出了一身惨叫。
杭训虞都被吓懵了:“怎麽了?说出来很困难?”
黎行鹿一个起身,然後对着平板里的杭训虞鞠了三个躬。三个躬,每鞠一个杭训虞的脸就黑一度。
“你干什麽,黎行鹿,我还没死呢。”杭训虞气得拍桌。
黎行鹿一擡头,又扑通一下给杭训虞跪下了。
“你干什麽!”杭训虞的话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黎行鹿忙说道:“杭老师,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我反思,我检讨,我不该去帮黎行斯代课,我不该一直不跟你坦白,我保证以後再也不会了。我错了。”
黎行鹿悄悄擡眼去看屏幕,屏幕里杭训虞的脸僵得像是假的,他的嘴角颤抖得厉害,咬肌紧绷绷的,一看就是在咬後槽牙。
“黎行鹿!”杭训虞质问道,“你以为我傻吗?我分不清你跟你弟弟?我要听的是这个吗?再想,我为什麽会是你重要的人?我想听你说什麽!”
黎行鹿想了又想,想不明白。
杭训虞被气笑了,然後非常简明扼要地骂了一句“傻逼”就挂了电话。
被杭老师骂了,黎行鹿伤心了一晚上,但还是没想明白杭训虞想听什麽,于是,他选择求助跟着杭训虞最久的林宛。
“你们如果惹了杭老师生气,他最想听到的是什麽话?”
没多久,林宛回道:“老师我发了一篇nature。”
黎行鹿立马去搜了什麽是nature,一看简介,世界都灰了。这玩意他怎麽发?他要是能写篇论文发nature,他读哪门子水硕!
他又去问了杭训虞别的学生,得到的答案都无一例外。黎行鹿急得直挠头,特别是杭训虞至今都没有给他回过一条消息,电话也不接他就更崩溃了。
在左思右想後,他决定跑到杭训虞跟前道歉,他是发不了nature,但他贵在脸皮厚,他打算就抱着杭训虞的腿哭,杭训虞那麽好的人肯定会心软的。
于是,被困家里两个星期的黎行鹿第一次産生了逃跑的念头,但有念头归有念头,能不能成功和他个人能力息息相关。
黎行鹿没有创造奇迹,他被黑衣保镖架回去了。
但他很快就见到了杭训虞。黎行鹿本来想着晚上黎行羽回家他要好好求一求姐姐,希望姐姐看在他的爱情的份上放他去殷墟,但他实在没想到,杭训虞会从黎行羽的车上下来。
杭训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