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上一系列,谢允星语气依然平淡毫无起伏,她不急不慢转身问林火,“林少阁主,以上,我说的可对?”
林火沉默了下。
须臾片刻,再擡起头,一扫先前总是傻乎乎二世祖的模样,他歪头看着谢允星,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从哪知道那麽多?”
谢允星道:“自有线人,不劳操心。”
南扶光站在旁边听他们一来一回,目瞪口呆。
肖官的猜测是对的,古生物研究阁在做见不得人的买卖。
先前张欧的述说,也完全与今日谢允星说的对上号了——林火给了他从沙陀裂空树根提取的黑色不知名液体,与一条冰原鲛的鳞片融合给本是凡人的丽娘喝下——丽娘变成了冰原鲛。
这也就完美地解释了,为什麽世界上有两条长得一模一样的冰原鲛,现在在水缸里游动的那条,就是提供鳞片混杂黑色液体给丽娘喝下的那一条。
只是,师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南扶光侧脸打量谢允星,後者侧颜与过往没有丝毫不同。
谢允星问南扶光:“古生物研究阁的内墙是不是有倒塌过的痕迹?”
南扶光:“这你都知道?”
“猜的。”谢允星淡道。
又转向站在一旁呆愣住的鹿桑,问:“还记得数旬前袭击你生活的村落的那批堕魔灵兽吗?整个仙盟上上下下忙前忙後找了半天,也没找出这批从天而降的堕魔灵兽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鹿桑出生的小村落就在昆仑虚山脉附近山脚,原本偏僻静谧,右临不净海,也算是得渊海宗庇护下村落之一。
直到数月前被一大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堕魔灵兽屠村。
谢允星盯着她的眼睛:“现在找到了。”
此时此刻,云天宗小师妹面色已然苍白如纸,她缓缓睁圆了眼,摇摇头:“二师姐,你是说,我们村的事,那不是偶然——”
“是有人做实验,结果实验失败了……至少那一批失败了,那些曾经是人的灵兽失去了控制,逃了出来,踏平了你们的村落。”
谢允星手中的冥阳炼切破风声,直指林火。
“门都不知道如何关好,便要在屋内饲养恶犬,林少阁主,当真好大的胆。”
……
林火笑了声,很可惜地看着谢允星。
“真可惜,尚未目睹三界六道第一美人风采许多日,你知道的太多,那就不方便活着了。”
谢允星没说话,但南扶光比较直接,她拢着身上的斗篷站在旁边冷漠道:“一个瘸子,在这胡言乱语放什麽狠话,我看你脑子也瘸了。”
她话语落下,火速靠近那还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杀猪的,推了他一把,气势汹汹的让他快滚。
不讲究的用词让後者有一种自己因为多了个器官也被牵连的错觉,他摸了摸鼻尖,不想走。
“一会这打起来我顾不上你,你死了怎麽办?”
杀猪匠听到“死”字愣了下,无奈道你说话怎麽那麽糙。
南扶光将腰间乾坤袋取下,强调了下她破天的富贵别弄坏了,将乾坤袋塞给杀猪匠,然後坚定地赶走了他。
拎着剑往林火那边走,半路被宴几安伸手拦住,云上仙尊依是那悲天悯人实际上根本目空一切的熟悉模样。
“日日,此事违背三界律法,然,实属它宗事务。”他微微蹙眉,“违法之事交由「翠鸟之巢」处理,你处置他,算私刑审判。”
不无道理。
前提是此时那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的灵兽尚未出笼,向谢允星周围聚拢。
南扶光握在手中的剑从未松懈。
……
杀猪匠被赶出彩衣戏楼後,叉着腰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吹了一会儿凉风,发了一会儿呆。
盯着“彩衣戏”牌匾又恋恋不舍都看了许久,终于擡步。
当然不是离开。
直接绕到了建筑的後面,绕开了所有监视记录镜可以照到的角落,站在屋檐下的男人东张西望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最省力最合适懒人的角度,擡手,翻身,便犹如某种敏捷的猫科动物般翻上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