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拥抱柔软的被窝还是喝着北风拥抱她的夫君,她只能二选一。
“我双手握剑保护你,就不能拥抱你”这句话在此刻具象化。
南扶光擡手蹭了蹭身後粗糙的树皮,万万想不到这辈子也有对着沙陀裂空树深情的时候:“怎麽说?以後就这样了对吗?我们俩唯一的亲密活动是我给你浇水?”
宴歧:“?”
宴歧:“浇什麽水?哪的水?开黄腔?”
南扶光强忍着没给他一脚。
额角青筋正跳,这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沙陀裂空树在摇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人们惊奇呼叫的叹息声,她擡头一看,突然看见那古苍盘桓的树枝上,突然爬满了蔓藤——
当蔓藤如血脉衍生,无数紫色与黄色的花如铃铛挂在枝头,盛开。
清风摇曳,铃铛状的花朵枝叶相错,传说中昂贵到一束可以买一座山头的古罗铃花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开放,如雨一般落在南扶光的头上,肩上……
一大束花朵从天而降落在南扶光的怀中,与此同时,从东边山头,忽然有一束暖红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花吗?”
道陵老祖死後,第一轮红日从天边冉冉升起,阳光很快从火红变得金光璀璨,透过云层,有光芒万丈照射在大地上。
寒夜萧瑟被驱散。
站在树下,一缕温暖的风卷过,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树下怀抱一大束古罗铃花的少女拥入怀中。
“只是暂时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与星体万古合一,也依然可以拥抱你。”
南扶光动了动唇,想说些什麽,此时此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想问问所谓的“暂时的”是多久,她不一定有他们这些老怪物活的那麽久。
张口之前眼泪先落下来,“吧嗒”一下落在怀中散发着阵阵清香的花束之上。
“嗯。有点咸。”
南扶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近在咫尺,她低头一看,树干上的嘴巴长到了她怀中的花束上,场面一度抽象到她的眼泪就这样硬憋了回去。
而那张长在极致灿烂盛开花束上的嘴巴还在动。
“等沙陀裂空树彻底稳定,我就可以不用保持这个样子了,你的夫君依然高大英俊,我们的娱乐活动也不会仅仅限于你给我浇水施肥……别哭了,嗯?”
南扶光沙哑着嗓子“哦”了声,抱紧了怀中的一大捧花,花束在她怀里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吸了吸鼻子。
“去吧,擦擦眼泪,回家去。回去找个漂亮的花瓶把我插上。”
“……”
“如果可以的话就把花瓶摆在你床头,也可以算同床共枕。”
“……”
“嗯?怎麽不说话?”
“……”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应该吧?按照道理无论我变成什麽样你都应该接受的,变成一颗草就不行了吗?这才哪到哪呢?如果以後我变成一只章鱼你是不是还得嫌弃我用吸盘亲你?哎,我还有点期待那个环节的——我就知道成亲那会应该有宣誓环节的,无论贫富贵贱,生老病死,不离不弃……地界有些规矩真的复古但存在即合理,南扶光,原来你只喜欢我的身体吗?你好肤浅啊。”
“……”
“肤浅且薄情。”
“小嘴巴。”
“……”
“闭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