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傅辞上次对她说的话,“她一定希望你平安快乐”。
而现在,他又对她说,“死亡从来不是终点,被遗忘才是”。
她不会忘记妈妈,也不应该抛下她爱的钢琴,用它来禁锢自己。
这麽多年,她都做错了。
顾笙捂着脸泪如雨下,一直困着她的枷锁仿佛一瞬间被解开。
傅辞拿着纸巾上前仔细的帮她擦着脸的湿意,温柔又细致。然後缓缓的退後两步,目光温浅的注视着她,带着无声的鼓励。
顾笙眼睫轻颤了一下,忍住汹涌的泪意,转头看向了面前的钢琴,双手慢慢的放在了琴键上。
……一串音符缓缓的流淌。
时隔十七年,这是顾笙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弹奏钢琴。
这麽多年,所有人都以为顾笙自从施月去世後再也没有弹过钢琴。其实,她弹过的。只是从来没有完整的弹完一首曲子,也从来不在别人面前。
她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躲在琴房里,然後弹到一半就会哭的弹不下去。
她用钢琴来思念施月,同时也因为钢琴而怨怪自己。
不是不想弹,而是不敢。
但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浓浓的思念,音符里再也没了那层枷锁。
已经很久没有碰钢琴,顾笙刚开始的时候手指有些僵硬,曲子也不流畅,但是到了後面就慢慢的变得顺滑,像是找回了曾经在施月教导下练琴的感觉。
在她的眼前,施月的样子逐渐变得清晰,温柔的注视着她,一如小时候那样。
一曲结束,顾笙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她闭上眼,落下两滴清泪。
等到最後一个音符落下後,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傅辞的掌声。一下又一下,声音明明不大,却像是鼓槌一样敲打着顾笙的心脏。
她睁开眼转头看着傅辞,屋子里灯光并不明亮,傅辞站在落地窗边,只能看到他好看的轮廓。
疏朗的眉眼间,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
顾笙忽然起身,上前抱住了傅辞,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傅辞回抱住她,手揽在她的腰间,下巴轻柔的抵在她的头顶,“很好听。”
顾笙没有说话,无声的啜泣着,泪水浸湿了傅辞的前襟。
她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块棉花一样,泡了水後满满涨涨的充斥在她的心间。这一刻的悸动,前所未有。
脑子里已经思考不了太多,只剩下本能的驱动。顾笙忽然擡起头,踮脚仰着脸吻住了傅辞。
柔软的唇贴合的那一刻,她张开嘴含住了他的唇瓣,轻吮。
傅辞有一瞬的停滞,眸色逐渐的加深,随後他逼近一步,揽住顾笙的腰,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脑後,闭上眼温柔的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缠-绵,明明轻柔的吻,却又比过去哪一次都要热烈,鼻间喷洒出的呼吸都格外的灼热。
直到舌尖发麻,顾笙都没有松开,反而继续追逐着傅辞的唇舔-舐丶轻咬。原本抓着傅辞衣襟的手换了位置,从他精壮的胸膛一路往下……
不知道什麽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卧室,顾笙仰面倒在床上,傅辞轻压着她一同倒下。而这个过程中,两人的唇舌都始终纠缠着没有分离。
良久,顾笙微微仰着头躲开傅辞的唇,急促的喘-息着,而傅辞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蜗,带来一阵颤栗。
顾笙擡手指尖轻颤着去解傅辞的扣子,察觉到她的动作,傅辞忽然抽起了身。
顾笙一愣,“你不想做吗?”
傅辞眼底是遮不住的欲色,但还是哑声问了一句:“确定吗?”
顾笙没有回答,她弓身圈住了傅辞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
傅辞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分崩离析,他喉结上下滚动,眼底浮现出一抹暗色。
没再给她反悔的机会,俯身压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手从顾笙的侧脸,经过她的锁骨,往下,在她战栗之前,覆了上去。
顾笙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她伸手去解傅辞的扣子,只是微颤的手半天都没有解开一颗。
傅辞轻含着她的耳垂,擡手按着顾笙的手帮她解开了扣子,露出了底下精壮的胸膛。
然後拉着她柔软的手,贴在上面。
明明是温度适宜的卧室,此刻顾笙却觉得浑身燥热。傅辞埋首在她的脖颈,她微微仰着脸感觉浑身都在战栗。
就在一切氛围已经妥当的时候,傅辞却忽然撤身,呼吸微促。
顾笙漂亮的脸上神色迷离,不明白他为什麽这个时候停下。然後就看傅辞弯身撑在了床边,拉开了底下的抽屉。
看到他指尖捏着的东西时,原本就红的脸瞬间像是要滴出血来,顾笙有些羞赧的别开脸,不敢看傅辞。
“你丶你怎麽知道这里有?”
傅辞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片,拆开,嗓音低哑,“上次无意中看到了。”
是姜瑜之前买的那盒套,本来顾笙想要扔掉,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的又没扔,放在了抽屉里。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