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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头与报恩（第3页）

“都是好事，都是好事。”杨画的面上也是道不尽的复杂，“只是委屈了阿璟，替爷爷看了这麽久的稿，连个名册都没落着。”

“爷爷奶奶，阿璟可不曾感到委屈。”欧阳璟去挽杨画的胳膊，“爷爷奶奶教的，阿璟都记在心里呢。这麽多这麽好，阿璟怎麽会委屈？”

“好阿璟。”杨画笑得既欣慰又心疼，抚了抚孙女的发顶

“虽说我与阿璟的爷孙之事，不久後便会被正式划去。”欧阳滔的声音突地肃穆许多，他直直地看着他的独子丶亲孙女丶亲孙子和亲曾孙，“但即便阿璟被划出人籍，被划出欧阳家谱，阿璟仍旧是我欧阳滔的孙女。”

“此事决不会有改。”欧阳滔说，“阿聿，阿迹，阿道，你们可明白？”

欧阳聿许久没听见父亲如此命令，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做出了承诺：“是。阿聿明白。”

欧阳迹本就拥护，也立刻回到：“爷爷放心，阿迹明白。”

郁气堵在欧阳道的胸口，让他既不能呼也不能吸。

他能不明白吗？爷爷虽然把父亲和长姐的名字都点了，可这句话究竟对着谁，他能不明白吗？

“是。”可再不甘心，欧阳道也不得不点头，“阿道明白了。”

等欧阳迹缠着欧阳璟展示了几个法术，欧阳家宴便结束了。

欧阳璟从欧阳滔和杨画的院里出来，便在外头遇上了欧阳理。

六年过去，欧阳理已过束发，虽说身资模样取了欧阳道和李枝芸的好，但性子也把那俩的坏学了十成。

“是你搞的鬼。”欧阳理咬着牙和欧阳璟翻旧账，“当年那只河灯害我出丑，就是你搞的鬼！”

欧阳璟散开神识，四周没有任何侍人，连阿桔也不在，想必是欧阳理打发走了。

“原来你把人都赶走，是怕他人再笑一笑你当时的落汤鸡模样啊。”欧阳璟抱着手臂笑道，“不用怕，你在向水府的知名度几乎为零，这儿新鲜事天天有，谁还会记得你？”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欧阳理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你，爷爷怎麽会罚我那麽重？害我现在都不能回向水府！”

“回不来不是刚好？你大可以继续瞒着爷爷去赌钱。”欧阳璟点着太阳穴说，“我记得你之前欠了姓吴的好多银两，你还完了吗？”

“闭嘴！闭嘴！就是你让我在三殿下眼前落水，父亲才扣了我的用钱！”欧阳理气急败坏，走近欧阳璟几步，“你乱用仙法害我，信不信我去渡察司报官！”

“你去啊。”欧阳璟一点不怕欧阳理，擡手给他指路，“你应该不记得路吧？渡察司在荣正大街东头，出门拐角……”

“你住嘴！！”

欧阳璟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你到底要做什麽？给你指路去渡察司又不听，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祝贺我生辰的。”

“生辰？如果当初曾爷爷曾奶奶没有把你捡回来，你不过是路边一块死肉罢了！”欧阳理不管不顾，声音越吼越响，“以为自己运气好就真能心安理得地姓欧阳？野种！我当初就应该溺死你！”

“输了钱都没本事还的人，说得好像真敢动手似的。”

“我……”

欧阳璟不想再听他乱吠，擡手止住他的话头，提醒他：“我说，你叫得这麽大声，不怕被爷爷奶奶听见？”

後知後觉的欧阳理一惊，连忙去瞧欧阳滔院子的动静。

“吓你的，爷爷听不见。”欧阳璟翻腕，一张正散发微光的黄纸符箓浮在她的手心，“看这个，有了这个消声符。你我的声音都不会被其他人听去。”

欧阳理愣住，他不明白欧阳璟为何要做这种事。

“你……”

“你刚刚有一句话说得对，若不是被爷爷奶奶捡回来，我早就死了。”那张符纸在欧阳璟手中上下游飞，“我这条命，就该给爷爷奶奶报恩才是。”

下一瞬，欧阳璟便闪至欧阳理身前，一手卡住他的颈部，使力把欧阳理向下压着跪在地上。看着欧阳理骇然发白的脸，欧阳璟不但没收力道，反倒再增了几分。

从未想到欧阳璟敢对自己动手的欧阳理吓得腰腿发软，他本能的握住欧阳璟卡住自己的那只手，却发现女孩如同磐石般无法动摇半分。

欧阳理想大声呼救，却发出比乌鸦还干哑的游嘶，只能去看如厉面阎罗的欧阳璟。

“给我原封不动的转告欧阳道和李枝芸，”欧阳璟吐字极慢，似乎有意折磨欧阳理一般，“我欧阳璟的姓，是爷爷奶奶给的，和你，还有欧阳道都没有半点关系。”

“不在这儿宰了你，全凭爷爷奶奶的面子，既不是因为老娘心善，也不是因为你不欠揍。”

“你爹看不惯我又不屑对付我，便教唆你来处处针对；你娘又把你们三人不得爷爷心意的事算在我头上——你们一家三人给我用的大小心眼，我不再计较，”

“但要是敢做出任何惹爷爷奶奶操心生气的事来——老娘一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这就是我欧阳璟报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