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
“去给凌少倒杯酒。”方合与随手示意着。心里盘算,正好有笔生意要和凌家谈,要是这女人成了事,也算是有点利用价值。
“不好意思,这并不是我的工作。”女人将托盘里的酒整齐摆放在桌上,瞧都没瞧凌少一眼,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她不傻,方合与嘴里说的‘倒酒’绝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个意思。
这种事,有其一,就有其二,更何况是在鎏金大地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不给凌少面子,是在打方合与的脸。
生意没谈上倒是不要紧,关系走不动了,往後的日子会越来越难办。
“怎麽?鎏金的服务员都这麽不知规矩?我怎麽不知道梅姐什麽时候收了这样的人?”方合与不依不饶。
女人停住脚,正色道:“方小姐挑我的刺,大可不必带上鎏金。凌少要是想喝酒,下次来吧台,我请客。”她看见方合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许是喝多了,加上心里本来就有怨气,她拦住女人,喝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看着女人孤傲的样子越发来气,“装什麽!来这种地方工作,还要立牌坊吗?”方合与说得不加掩饰。
女人的清冷不屑,孤高自赏,和自己完全不同,男人在她眼里完全无足轻重。不管面对什麽样的男人她都是这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而自己一整颗心都扑在男人身上。
“合与,就不要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凌源笑着说。
话虽如此,凌源的眼光落在女人的身上随意打量。
方合与明白,凌源只是不想做那个坏人罢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顺手捞点油水,圈子里一唱一和的戏码还少吗!
“凌少愿意让你给他倒酒,是看得起你。伺候好了,我相信凌大少不会亏待你的。”哄情人一样的话。
方合与端起干净的空酒杯朝女人递过去,一时间包间溢满衆人的笑声,不少人跟着附和:
“去啊!”
“快去啊!”
“真是不知趣儿!”
看着女人向她走过来,方合与以为自己说动了,心里一笑,心想:
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说得好听,还不是一样下贱。
女人走上前,接过方合与手中的杯子,带着三分力道反扣在桌子上。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工作。方小姐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自讨没趣。”她直起腰,向下看坐在沙发上的方合与。
方合与觉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蝼蚁,心里的怒火顿时往上窜。在鎏金可没受过这样的气,就算是看在丁哥的面子上,别人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眼看场面要控制不住了,站在角落里的服务生上前赔着笑:“方小姐,您别生气。让杨sir倒酒确实不合适。我给您叫几个懂事的进来,您看行不?”
凌源窝在沙发上没出声,他本来就摸不清方合与到底是什麽意思。
“怎麽?我来鎏金玩,连人都使唤不动了?今天丁哥不在,去把梅姐叫来,我倒要看看梅姐是怎麽教人的!”明明没喝多少,方合与却像是耍起了酒疯。
男服务生不好当面和方合与顶撞,说来说去都是金主,他得罪不起,应声而去。
一面叫人知会梅姐,一面给丁哥发消息。怎麽说也是丁哥带进鎏金的人,他理应知道。
收到消息,丁野刚从医院出来。
踏上车,驱向鎏金。
今晚是方合与的生日宴,他差点忘了。
看眼时间的功夫,他将油门踩到底。
——啪!
梅姐进了包厢就把人打了。
杨sir伸出食指擦去溢出嘴角的血,没开口。
寄人篱下,少不了看人眼色。
比起一个调酒师,梅姐自然不会惹得客人不快。少了一个杨sir不要紧,还有千千万万个杨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