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自己手腕处,解释道:“我那妹妹出生在桃花开时,右手腕内侧天生便有一枚桃花胎记。”
陈莬拉过阿涂的手腕,只见她的右腕洁白无暇,并无胎记。
白泽并没理会这边,仍旧独自喝着酒。早在初到苗寨时,他听说大巫有个的徒弟叫阿涂时,他的紧张便和如今的风林隐相差无几。只是很快他便发现了,阿涂并无胎记。
她不是那个女郎!
陈莬悻悻然地放下了阿涂的手腕,继续问道:“那为何说那女郎是最好命之人呢?”
许是今夜玩得高兴,丹儿兴致不错,很有耐心地继续讲道:“她是我姜氏长房嫡女,出生便拥有我姜氏一半以上的家业。她的母族更是几百年的大司命世家有狐一族。有狐一族的地位你们都知道,我就不详说了,总之如果那族还在,风林家主现在恐怕也不能统领世家了。”
姜氏与风林氏的宿怨难解,难得今日兄姐不拦着自己,她更是要抓紧一切机会阴阳风林氏。
陈氏兄妹都望向风林隐,见他神色如常,便也没说什麽。殊不知,风林隐现在正在庆幸阿涂不是那个姜氏嫡女,哪里还管姜氏这个刁蛮女郎的些许冒犯。
陈季书说道:“一出生便占据两大世家的宠爱,同时拥有财富和无上权势,却是好命。”
“如果只是这些,倒也不算稀奇了。”丹儿见他们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继续解释道:“刚才姐姐也说了,她出生之时满府的桃花都开了。但是她没说的是,我们那个妹妹出生在冬日飘雪之时。”
陈莬:“那怎麽可能?!”
丹儿:“因着那冬日桃花,她的出生,甚至惊动了离晋王上。王上曾亲自派人去她外祖家询问此女命格。”
陈妩:“她外祖家?”
丹儿:“嗯,不错。大司命亲自沐浴斋戒祈福祝祷後,求得她的命格:至尊至贵之命。命相显示她之所愿均会实现。”
陈妩喃喃道:“至尊至贵麽?”
陈季书也跟着好奇问道:“後来呢?”
丹儿:“後来王上知道之後,便直接让人将聘礼送入了姜府,就等她年满十八岁时嫁给离晋王室的大公子。”
陈季书:“那她岂不是便是离晋未来的王後?”离晋王现在可只有一个独子,虽然不得宠,可如果离晋没有别的公子出生,那继承王位的便就只能是他了。
丹儿:“没错儿!”
陈季书感慨道:“如此说来,却是至贵之命了。想不到天下竟然有如此命格之人?”
白泽在心里嗤笑道:“年幼失怙,不知所踪,这算什麽至尊至贵之命?!如果那小女郎能像阿涂一般,有个人照顾她,平安长大,便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他擡头向阿涂看去,只见她低着头安安静静不知在想些什麽。以为她是对比之下感念自己的身世,于是白泽不计前嫌的把头靠过去,准备安慰下她。
谁知道离得近了才发现,她正低着头默默地啃着一块鱼骨。而她面前的银盘中还摆着已经啃完的鱼骨。鱼骨被啃得干干净净,一丝鱼肉也无。
她甚至还把鱼骨和鱼刺都归了位!
她到底是有多无聊?!
本来因为往事和她对自己的不在意勾起的些许抑郁,在看到她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时,立刻烟消云散了。
白泽凑近她,低声嘲讽道:“你是准备把它的每根刺都拼回去麽?”
“嘶啊~”阿涂正专心对付鱼骨上残存的鱼肉,完全没注意到白泽的靠近。他一说话,更是吓得她手抖了一下,鱼刺直接扎破了嘴唇,一颗鲜红的血珠立刻便冒了出来。
盯着那颗血珠,白泽鬼使神差般地擡起了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略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把血珠拂到了自己手心。
他把拇指紧紧按在手心里,也把停留其上的,来自她的柔软细腻紧紧攥起。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快到阿涂还未反应过来。好半晌阿涂才从怔愣中反应过来,无语地问道:“师兄,你刚才是在轻薄我麽?”
虽然刚才只是在一瞬,可是白泽却明确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暂停了一拍。本来就有些心虚的他,听到这句话,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便依着本心说道:“嗯。”
“啊?”阿涂傻眼了,师兄今日这是怎麽了?要麽一直不说话,要麽一开口便是要吓死人。
仔细想了一圈最近做的错事,她诚恳地说道:“师兄,我没做什麽事得罪你吧?如果想惩罚我,咱们换一种吧?不过用鱼刺噎死和被你吓死我都不想选。”
听到她又开始信口胡言,白泽终于慢慢恢复了平常的冷淡表情。他重新坐回了自己位子,单手置于几上撑着自己的头,唇角含笑说道:“从未听说过主公惩罚幕僚,还让幕僚挑死法的。”
火光映着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竟然让阿涂有些恍惚,恍惚地以为他对自己真的有意。
他,不是吧?
两人的动作虽然不大,但还是引了两个有心人的注意。斜对面的姜如葵和风林隐一起望向了浑然不觉的二人。
风林隐本想过去立刻带走阿涂,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看着阿涂无比自在地和白泽开着玩笑时,他忽然一步都迈不动了。
他忽然想起,她在自己身边时,已经好久没有笑得那样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