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听炭治郎说起过要和炼狱大人一起回炼狱老宅,似乎是去找日之呼吸的相关古籍。没想到是昨天半夜偷偷就出发了。
这到底怎麽偷跑出去的?
炭治郎可是得一直推着炼狱大人的轮椅走路了。
三浦枫想着想着,又陷入睡眠,正梦到炭治郎满头大汗吭哧吭哧地推着炼狱大人爬山,虚空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啧”。
遮住头的被子被掀开,掖到脖子下。
梦境逐渐淡去,三浦枫艰难地半睁眼,只来得及看到扬起的白色羽织衣角。
她想伸手抓住他,一用力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忙收手捂住胸口,减少咳嗽胸腔震动,以及未愈合的肋骨带来的疼痛。
馀光中,那快消失在门边的白色衣角又回来了,沉默着拿起床头柜上空掉的水杯,接了水,弯下腰边轻拍她的後背,在她咳嗽间隙把水杯递到唇边。
实弥真的很擅长照顾人。
三浦枫就着他的手咽下温度适宜的温水,不合时宜地走神想。
实弥从前在家中应该也常常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他总是想要保护所有人。
尤其是唯一从变成鬼的母亲手下逃生的弟弟。
那是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三浦枫说不出让他原谅自己的话,只能在他放下水杯再次要离开前,抓住他的手。
你真卑鄙啊,三浦枫。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实弥应该也是为此才如此生气吧,明明她完全明白他的顾虑,还仍然在明知玄弥加入鬼杀队的时候对他选择隐瞒。
“当时,炼狱大人让我退後了。身为柱的义务是要保护在场的所有人,他是这麽说的。”
三浦枫生怕他随时会离开,语速极快地说着。
“但是我无法做到在他以死相搏时,自己只能在一侧旁观。如果以我的躯体为他挡下那一击致命伤,即使是只有1%的可能性可以让炼狱大人活下来,扭转战局,我也愿意用我的命去赌。
我想……你的弟弟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对不起,实弥……你不必原谅我……但是,请你至少去听一听你弟弟的心声,他已经不是多年前那个只能躲在你身後的孩子了,也一样是走了很长的路才终于有机会站到你面前的……”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三浦枫无法抑制的低咳着,松开手,却被他反握住。
实弥摩挲着她因伤而日渐消瘦地手腕骨骼。
“事到如今还说什麽原谅不原谅的……你是什麽笨蛋吗?”
他叹息似得发出一声鼻息,转身侧坐在病床边上,手指穿过她的黑发,从脑後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肩膀上,伸手安抚着她的背脊,试图让她的咳嗽更好受一点。
“让我想想吧……我会跟他谈话的,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嗯。”
三浦枫额头抵在他的肩膀,感受到他也将脸颊倚靠在她的头顶,莫名的难过起来。
“又在哭什麽?”实弥问。
三浦枫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伸手抱紧了他。
实弥沉默了一会儿,拿起一束她散落在後背的长发,在指尖缠绕着。
“很无聊吧?和我住在道场。炼狱的继子很多,他退役後,也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你训练——”
“闭嘴。”
三浦枫闷声打断他。
“……好吧。”
她听见他低笑了一声,还以为是幻听,擡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果然还有未消散的笑意,又夹杂着奇怪的神情在其中。
今天的不死川实弥非常的不对劲。
“我也有一件没告诉你的事。”
在她探究的眼神中,实弥缓缓开口了。
“不过也以後再告诉你吧,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三浦枫感到更疑惑了。有什麽事是能和玄弥的事扯平的?
她的兄长和姐姐可不会进鬼杀队。
“那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三浦枫大度道。
“就这麽办吧。”
实弥伸手将她沾在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