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弥从檐廊上一步跨下去,单膝蹲下,握住她的脚踝。
三浦枫下意识地想抽腿,被他用力握住,吃痛地“嘶”了一声。
“别乱动。”实弥擡眼警告道。
罪魁祸首还在这里不满起来了。三浦枫生气地双手交叉抱臂。
实弥试了几个方向,她打了一个月的固定,关节骨头长好後活动范围受限太大,走路倒还可以,战斗还是太过勉强。
“今天刚拆的?”
“……嗯。”
“那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练什麽刀?不知道关节骨裂後有很长的康复期吗?”
“我知道!我就是试一下我的新刀……嘶!”
实弥突然用力,正在辩解的枫差点咬到舌头。
“你不是很能逞强吗?这就忍不了了?”
“……当然忍得了,你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啊混蛋!”枫咬着牙控诉,双手握着拳撑在身旁,“继续吧。”
实弥一边帮她向各个方向活动着关节,一边注意着她的神情。
这家夥果然一声不吭了,牙都快咬碎了吧。
实弥搓热了手,捂上她的脚踝,垂眸道:“今天就先这样,你自己记得每天多活动关节丶热敷。就这个样子去战斗简直是找死。”
虽说自从枫掌握了全天全集中呼吸後,也感觉到体温的升高,但实弥的体温明显比她的更甚。
热度从被他捂住的地方开始扩散。
她莫名不自然地想收回脚,又感觉要是真的收回了脚才会更奇怪。
为什麽会这样?
以前还在老师那里训练的时候,他们心情好时,也会大发善心地替对方上药疗伤,或用药酒舒缓疼痛的肌肉,以应对老师第二天更猛烈地训练。
但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奇怪的感觉。
拉扯的思绪中,她就这样僵着任由他动作。
三浦枫有些走神地看着檐廊下的实弥想,从这个角度看,原来实弥的睫毛这麽长。
不知道什麽时候这个跟她身高体型相差无几的男孩,已经长高了这麽多,身体也非常紧实,肌肉线条清晰有力,偏偏还总因为体温过高而爱敞着上衣。
没有一点清晰的自我认知。
“生气了?怎麽不说话?”
实弥擡眼看她。
或许是黄昏的暖黄色光线的原因,让此刻蹲在她面前的实弥看起来竟然有些温柔。
又也许他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只是被从前的生存环境逼成了这样。
“没有。”三浦枫烦躁的趁机倾身乱揉他的头发,“你赶紧去洗洗睡觉吧,我自己来热敷。”
“啧——”他偏过头抓住她的手腕,“别乱摸,都是泥和灰,前天遇到了个血鬼术是钻地里的鬼,在林子里钻来窜去,麻烦死了。”
“啊……”三浦枫低头一看果然手有些脏了,“脏死了,小心师兄等下去梦里骂你不好好洗澡。”
“少啰嗦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准备去洗漱了吗。”
实弥拍了拍她手上沾到泥灰,站起来甩了甩头。
真像只大猫。
三浦枫这个月第一次真的心情愉悦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