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突然想到了。”
毛毯下,两只不安的小手扭成麻花,“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吗?”
“嗯……”馀光瞥向女孩的侧脸,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过,已经遇到了。”
……
笑容蓦滞,
遇到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扭头看向他,似乎不太确定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玩笑。
只是映入眼帘的就只有他认真的侧脸,不带半分逗弄她时的戏谑。
遇到了……
指甲不小心在手心划出一道深痕,痛处顺着手臂一直蔓延到心脏,扯得生疼。
她眨了眨润湿的眼睛,绽出笑容,“这样啊。”
“你觉得我应该向她表明心意吗?”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反而接着问她,好像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一样。
“……当然可以,只要她没有男朋友。”
“我也这麽觉得。”他露出比以为都要灿烂的笑容,仿佛预见到了对方答应他的场景。
是了,他那麽优秀,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那个女生也一定很优秀吧?
他的眼光那麽好,对方一定不会差。
努力将头缩进毛毯,与座椅筑成的一小方天地里,只有她一个。
“我想回寝室。”
“不行。”
凭什麽不行?
他都有喜欢的人了,就不能对她这麽关心了,这样不好,对三个人都不好!
她哼着鼻音小声劝着,“你已经要有嫂子了……要丶多为她考虑一些……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成为别人的中央空调,所以……”
她得下车才行。
“所以,你都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开去学校路段的最後一个红灯,车子稳稳停住,他看着女孩深埋在毯子里的脑袋和僵直地有些倔强的脖颈,轻轻叹了口气,再也忍不住告诉她真相。
“如果那个人就是你呢?”
女孩的身躯一震,还未来得及探出头来分辨真假,车子已经缓缓驶动,朝着学校相反的方向呼啸而去。
将车停稳,
薄以寒一句话未说,
径直开门出去,绕着车前的半圈,将另一侧打开,把她从副驾驶中挖出来,牵去房内。
灯光骤然亮起,一路踏过门廊,越过衣帽间,来到客厅。
将她按坐在沙发上,他则半蹲在她面前,望着她红红的鼻尖,浸湿的睫毛一撮一撮地黏在一起,心里一阵懊悔和自责,不该故意误导她的。
他揉着头,轻“啧”了声,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顿。
待情绪平复下去,他再次仰头望向她,女孩乖巧地坐在那一动未动,似乎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或者说她从刚刚那个十字路口开始就一直没有清醒。
他轻笑着,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回神了吗?”
“……”女孩眼神晃了晃,停顿片刻,才点点头。
“那我现在告白,可以吗?”
女孩眨巴着眼睛,又停顿几秒,点点头。
“我喜欢你。”
喉结上下滚动,他的声音有些哑,“喜欢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