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奸
咏斯楼。
徐椒带着一脸颓唐的青袖缓缓踏入咏斯楼的顶楼厢房中,花妈妈早已等候多时。
徐椒与青袖蒙着面纱,花妈妈不敢多看,而是殷勤地吩咐人端茶倒水,而後献媚道:“娘子您要查的那位,小人替您寻到了。他出入楼中向来带着面具,所以小人们才耽搁了许久。”
花妈妈心道那位袁郎君是民官的长官介绍的,嘱咐要用心指点;这位娘子又是国公夫人打招呼的,令她以礼相待有命必从想着两位大人物郑重与她嘱托,颇有一番神仙打架之感。
花妈妈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位郎君是上官介绍的······”
徐椒挑起眉毛,口吻轻蔑道:“花妈妈,不管是谁,你只需如实回答,其他的与你无干。”顿了顿,她道:“我不会亏待你的。”
花妈妈诶了几声,连忙将这段时间关于袁景一行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青袖听道一半泪水已忍不住流出,徐椒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花妈妈走後,徐椒拉住青袖,青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想来就是他反悔了,又不好意思和陛下与族长们说,只得用这种法子勾上世家贵女······”
徐椒道:“若他当真这样,我决不饶他。所谓拿贼拿赃,咱们要当场拆穿他才是,若是让他逃了,便没有证据。我去着人安排。”
青袖半点话也听不进,她抽泣着。
徐椒道:“罢了,你怕什麽。你如今是我的女官,若是你愿意,将来我给你赐更好的婚。若是你不愿意,那就谁也不嫁,横竖也都是一辈子富贵。又何必吊死在他一颗树上。”
青袖心中压抑,“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心里难过,我与他一路这麽多年·······”
徐椒替她拭去眼泪,道:“人心总是会变的。”
是呀,人心靠不住,她从来不信什麽人心,更不信萧葳。即便如今萧葳後悔,她也并不放心。萧葳今日能後悔昨日之事,他日亦能後悔今日之举。
她必须为自己铺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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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景颇觉得这几日府中气氛诡异,这几日青袖从宫中回来後,便是一脸哀怨又一脸的欲言又止的样子,与平日的热络大相径庭。
袁景反复琢磨着她的表情,心头总觉得压着颗大石头。他令人找青袖过来,有什麽可以当面问清楚,却被来禀的仆役告知青袖不在府中。
袁景道:“去哪儿了?”
仆役回答道,“娘子只说是自己入宫了。郎主可要小人找个借口接娘子回来。”
袁景叹了气,“罢了,待她晚些回来再说吧。”
袁景看了看天色,心中更是踟蹰,今日又是陪萧葳去咏斯楼学习的日子。
袁景仰天长啸一声,继而推开了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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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椒在柔仪殿内,钟璐给她呈上的女学卷轴,她已批复阅尽。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角,道:“徐林那头如何?”
何茵自知她问的是僞造恭怀太子日谱之事,她小声道:“快了。”
徐椒道:“先放出些风声,不过一定要记得不要提任何关于女学医馆的东西。”
所谓为了这碟醋包了盘饺子,日谱中自然是记载各类语录事宜的,只要让“女学医馆之说“悄悄藏匿在日谱的一个片段里,待到日後她人引人去读,才能增加可信度。
何茵道:“这是自然。只是娘子准备何时让殿下的日谱见世。”
徐椒呷了口茶水道:“如今是春日了吧。”
何茵点点头。
徐椒道:“一旦开春容冰,恐怕水师就要顺流而下,一决雌雄。那时候就是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