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梁途追上马车後便放缓了步子。
“哥哥你怎麽来了?”梁今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初次离家这麽远,恍然看见梁途,心中的陌生感驱散了不少;担心的是怕梁途反悔,来捉她回京。
“怎麽?出来玩疯了,不愿意见到我?”梁途脸色有点僵,仔细看还有一丝委屈。
梁今看出来了,忙道:“我见着哥哥高兴呢,第一次出远门,我心里可慌了,看见哥哥就好了。。。。。。”她驱马靠近梁途。
梁途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闷声道:“皇上念我办案辛苦,准我一个月休息。”
“呵。。。。。。”谢之翎忍不住笑了一声,对玉问泉道,“他应当是求皇上允了他告假,毕竟这麽多年兢兢业业,一月的假应当还是告得到的。”
他声音不小,梁今听得清楚,她默默看向梁途,梁途却别过脸去,装作不在意的模样道:“别听他瞎说。。。。。。”
“哥哥。。。。。。”梁今感动得当即翻身下马跑向梁途。
梁途“啧”了一声,却还是利索下马接住了她。
邬临雪坐在马上看着,脸上并无表情。
梁途加入北上队伍後,邬临雪与梁今便没了独处机会,谢之翎也得以出来“放风”。
玉问泉还怕梁途会同邬临雪打起来,没想到在梁今可怜兮兮的目光下,梁途居然压着脾气顺利到了北疆。
邬临雪不进北疆,打算从东边绕去兀须。
“我回去告知兄长,三日後来接你。”邬临雪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梁今捏了捏手指,小声道:“能让我哥哥也去吗?”
梁途在一旁斜睨着邬临雪,并不打算开口。
“好。”没想到邬临雪痛快答应。
目送邬临雪远去,梁图才开口对梁今道:“你究竟看上他什麽了?”
梁今默默退到玉问泉身後,不答话了。
“罢了罢了。。。。。。”梁途泄气般叹了口气道,“都走到这儿了,再问原由也来不及了。。。。。。”
梁今丶梁途和小谢羽都是第一次来北疆,夜里石大塔特地从军营赶回来招待他们。
“小翺啊,叫石爷爷。”
“耶耶耶!”
“是石爷爷。”
“耶!”
“真好听哈哈!”石大塔哈哈大笑道。
谢之翎有些无语地看石大塔抱着小谢羽自说自话,转头将撕好的饼子摆在了玉问泉面前。
“你叫梁。。。。。。梁大人?”董婆婆拉着梁途的手问。
被老人家亲热地拉住手,梁途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爹娘走後便再无长辈这样亲近过他了,他在京中的名声不好,老人孩子见了他都绕着走。。。。。。
“你长得俊,家中可有夫人?”
“没丶没有。。。。。。”梁途磕巴了一下,感受着手背上粗糙的掌心。
“哎呀,我们北疆女子可好了。。。。。。”
这是说媒来了。
原本对此事极度厌烦的梁途,不知为何竟耐着性子听董婆婆唠叨了一晚上,连梁今都目瞪口呆。
三日後邬临雪如约来接梁途兄妹。
“先前只听说邬临雪的兄长不善舞刀弄枪,没想到真是一副弱书生模样。。。。。。”玉问泉小声道。
邬临雪身边站着的便是邬忝风与叶芫。
邬临雪长得高大野性,兄长邬忝风却是个白皮书生,嫂子叶芫也不似兀须女子强壮,许是病久了,看起来有些柔弱,两夫妻瞧着与邬临雪完全不搭。
叶芫手中还抱着个小娃娃,比小谢羽还小一圈,正安安静静转着大眼睛四处看。
“梁大人丶梁小姐。”邬忝风上前行礼,是兀须的礼,但梁途看得出来,他这是将自己和梁今当贵客了。
人家态度好,梁途也不好甩脸色,去兀须的路上尚算相安无事。
叶芫路上一直在偷看梁今,却总是被邬临雪挡住目光。她好笑地同邬忝风对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抿起嘴唇笑了。
进了兀须,见到的人便都是兀须打扮了,梁今正好奇地张望,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暴喝,是兀须话,她听不懂。
梁途倒是懂一点兀须话,能听出那声音似乎在骂什麽,没想到一把柴刀忽然破空劈面而来,他反应极快地擡手接住。
扔刀暴喝的那女子似是知晓自己扔歪了,猛刹住脚步,愣愣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梁途。
这女子衣裳艳丽,乌黑的头发散下,间杂编了几条小辫,长得浓眉大眼。
邬忝风蹙眉,认出了那女子,知晓她惯是个脾气爆的,也不知能否让她低头向客人认错。
没想到那女子忽然原地理了理衣裳与头发,小跑着到了近前,冲梁途行了个大荆礼,用兀须语说着“对不起”,原本有些黑的皮肤竟隐隐泛着红,身姿也有些扭捏。。。。。。
邬忝风:“。。。。。。”她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