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翎被她温热的呼吸吓了一跳,耳根麻了一瞬,脖颈瞬间红了。
“不累。”
玉问泉眼睁睁看着他的脖子红成一片,但他又确实不累的样子,出于担心,她还是开口问了:“你脖子怎麽红了?”
谢之翎脚下顿了一瞬,继续往前走道:“你说话靠得太近了。。。。。。”
玉问泉只当他是耳朵太敏感,于是撑起身子离他的耳朵远了些,道:“既然你不累,那能不能跑起来?”
这要是换了别人,定会说玉问泉得寸进尺想为难人,两人一同跑了那麽久,眼下谢之翎还背着她,她竟还让谢之翎跑起来,寻常人都得骂她一句“无耻”。
可谢之翎不是寻常人。
“抓稳了。”
玉问泉忙抓紧了谢之翎的肩膀,下一刻他便飞奔起来。
他速度很快,比玉问泉自己跑还快,眼角丶耳尖划过的风不再轻柔,却依然混杂着青草香气。
谢之翎每一次落脚都做了缓冲,背上的玉问泉并不觉得如何颠簸,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车与行李,心中默默喊着“再快一点”,这急速的刺激令她开心极了。
“到了。”谢之翎停下脚步,感觉玉问泉的腿紧紧盘在自己腰上,即便他松手,她也会牢牢缠在自己身上。
玉问泉还沉浸在方才的快乐中,半晌才放松了身子,从谢之翎身上下来。
接下来的路玉问泉回了马车中,风掠过窗帘时,谢之翎能看见她熟睡的脸。
“京中还有多少贩香囊的窝点?”梁途揉着眉心问手下人。
“约莫还有十几处。”
梁途放下手,厉声道:“这香囊中的‘阴阳散’剂量愈发多了,再不快些找到源头,只怕京城的世家公子们都得染上这东西!”
话音未落,梁今端着一盅汤进了屋子。
梁途重新擡起手捏着眉心,似是在压制怒火,手下人站在原地不敢动,他只好呵斥了一声:“还愣着做什麽?快去办!”
“是。”手下人如蒙大赦,忙行完礼转身出去了。
“哥哥。”梁今走近,将汤盅放在书桌上,盛了一碗出来,道,“喝点汤。”
梁途压住火气,低头喝着汤。
“那香囊之事还未解决吗?”梁今问。
梁途放下碗,脸色已好了许多:“人数衆多,且有不少是流窜售卖,想斩草除根需费些时日。”
“听闻这段日子六部与九寺常被留在宫中议事,可是出了何问题?”梁今问。
梁途擡眸看了她一眼,道:“你从前对朝中事并不感兴趣,怎麽今日问这许多?”
梁今低头默了默,老实道:“谢侯爷带谢夫人出京了,我怕朝中有人趁机陷害他们。。。。。。”
梁途伸手敲了一下梁今的脑袋,她捂着额头委屈地看向自家兄长。
“六部与九寺在宫中一是为了兀须司相的婚事,二是要清点万邦朝贡之物,与谢府并无关系。”
梁今忙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那兀须司相的婚事定下了吗?”
“还未。”梁途鹰隼般的目光盯住梁今,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管你先前与邬临雪有何际遇,兀须是虎穴狼窝,你且把心思都收一收。”
梁今讷讷地看着梁途,她与邬临雪之事从未告诉过梁途,他是如何知晓的?
“在想我是如何知晓的?”梁途收回目光,又喝了口汤道,“你觉得我会放心你一人出门?”
是暗卫,梁今恍然。
“邬临雪确实同京中其他男子都不同,但他太危险了,不是我等能掌控的,切莫将一生赔付给这种人,听清楚了吗?”梁途压低了声音道。
梁今蹙着眉不说话。
“阿今?”梁途觉得不妙,出声道。
梁今抿了抿唇,小声道:“听清楚了。。。。。。”
梁途正要松口气,又听梁今道:“可是哥哥。。。。。。”
哪来的“可是”?梁途听到这两字已经开始头疼了。
“我没有非要嫁给他。。。。。。只是听说他要娶妻,便心里不舒服。。。。。。”梁今声音小小的,落在梁途的耳中,却足以震碎他的心。
“阿今。”梁途蹙眉认真道,“这世上有许多出色的男子。。。。。。”
“可我眼下只看见了他。。。。。。”梁今轻轻地打断了他。
梁途愣了一瞬,严肃的脸慢慢柔和,染上了担忧,他看向梁今的眼睛道:“是我的错,未曾带你出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我答应你,往後会时常带你出京看看。。。。。。大荆治下,哪里的男子都可以,只是外邦不行。。。。。。”梁途眼中的担忧几乎化为实质,“哥哥的手伸不了那麽长,怕护不住你。”
将梁今哄走後,梁途瞬间变脸,唤了手下人来,吩咐道:“盯紧兀须司相,确保他无法出宫,和亲之事有任何消息都要详细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