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红殊背手合上了门,走到床前坐下来,一边很自然地弯下腰,帮他掖被角,一边轻声地唤,
“白简,快起来,天都亮了…”
他半张脸埋在棉被里,没有一点反应。
冷红殊怕他病死过去,擡手又往他额头上摸了摸。
温度正常,还好,他已经退烧了,应该只是没睡醒。
冷红殊又俯了点身。
他眼皮沉沉地闭着,浓长的睫羽搭垂,皮肤细腻冷白。
冷红殊以为他暂时醒不过来,便像昨晚上一样,趁机上手使劲捏他的脸,像玩捏捏玩具似的摆弄他。
不期然,手上忽地一紧,被他抓住了。
冷红殊呆住不动,看着白简惫懒地睁开眼,黑瞳斜睨向她,虚声地说,
“…你在干嘛?”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不到一掌远。
冷红殊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温度。
她与他近距离地对视,白简的双眼,慵懒惺忪又清冷深邃,好像带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勾着人往他眼里坠。
冷红殊顿滞了一两秒,才解释说:
“我来叫你起床啊。”
白简清醒片刻後,松开了她的手腕。
被褥顺着他坐起身的动作滑了下去,慢慢露出他光裸的上半身。
冷肤,薄肌,完美清阔的肩线,还有沟壑清晰的腹肌,在有些昏暗的光线里,更有种莫名的性感味道。
冷红殊的目光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游走。
是的,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该在这样刺激的视觉享受中开始,这就是她曾经最梦寐以求的同居生活啊!
许是白简注意到了她直白的打量,他盯着她,直勾勾地。
被这个眼神刺破心思的冷红殊眼皮不自在地垂下去,又转开了。
只片刻,她低下去的下巴尖被他的手托了起来,拇指微微捏住。
白简的嗓音已经哑透了,看着她,声音近距离地钻进她耳朵里,像性感的低音贝斯,懒懒地,因为虚渺无力才更有种吸引力,
他质问,
“你说昨晚陪我睡的,为什麽又走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太无聊,待不住,冷红殊找了个借口:“因为我怕被传染。”
“话说,你中间醒过来了?”
白简:“越睡越热,起来洗了澡,然後又睡了。”
他的身体其实很不容易感冒,昨晚上为了着凉,特地衣着单薄在大雪天里站了很久,不为别的,就为她能多同情他一点,收留他住进来。
现在看来,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还有一点轻微症状。
冷红殊:“哦,我们几个在下面玩,也没听见…”
“你要不先吃药吧。”
她拿开了他的手,松散的长发微微搭垂下来,一身软糯纯白的毛衣,显得温柔又慵懒。
热水和药片送过来时,一缕滑柔的发尾正落在他的手上,温温柔柔,却像有了点重量似的。
白简接过水杯,一口气把药吃了。
冷红殊再接过去,听见他说,
“你昨晚上没陪我睡,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
冷红殊:“…”
这话听来,又像在装可怜。
“我不跟你说了嘛,一起睡,感冒传染给我怎麽办,还有我闺蜜也在下面,聚餐怎麽办。”
“哦…”
他像说着玩似的,倾诉了一下情绪,也没特别在意她的回复。
冷红殊:“你今天还是以休息为主吧,调整一下状态。”
白简一直是一个工作行程很满的工作狂,刚和公司闹翻,通告全部取消,他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来修复情绪上和生活上的落差。
冷红殊对他的安抚很明显,不光是在乎他的身体状况,也有精神上的安慰。
白简懒靠在床头,幽然平静的视线锁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