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灵一想到贤王府出入的那些男人,脸上的粉比蒸笼里的都要多,想象萧天啓变成了那样,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不过还没乐几时,他就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几人身後的萧天啓。
萧天啓强忍着身後的伤口挺直腰板,他身着大红喜服,眉目舒展,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听见姬薄的话一反常态没有生气。
“姬兄这话不对,你们只知妙安虚名,却不知我与妙安两情相悦。”萧天啓若有若无地看了萧小河一眼,又飞快地挪开目光,“我知道各位兄长对我的婚事并不看好,但今日之後,你们必会变了想法。”
萧天啓彬彬有礼地和每个人对视丶微笑丶点头丶转身,然後潇洒离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牧灵轻声道:“真想不到这段日子未见,天啓兄变化如此之大。”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郡主殿下真的倾心也未可知啊。”
“他这副模样肯定坚持不到婚礼结束。”萧小河抿嘴笑道,“倘若他能一直这般,我铁向褴就给他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一旁沉浸于萧天啓变化的铁向褴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萧小河又看了看牧灵,逗的周围人哈哈大笑。
“笑什麽呢,我好像听着了将军叫我的名字。”铁向褴疑惑道。
牧灵强忍笑意拍拍铁向褴的肩:“将军说,铁副将是他最喜欢最得意的副将。”
“那是自然。”铁向褴拍拍胸腹,万分得意。
谁料周围人笑声更甚,铁向褴表情更加疑惑。
这件事又成了铁向褴人生中的未解之谜之一。
*
敲锣打鼓的热闹声传到了萧府每一个角落,胡氏的小院大门紧闭,却丝毫没有将这喜意抵挡万分。
胡氏靠在榻边,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九死一生之後她对自己人生的每一天都格外珍惜,可今天她却期望能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姨娘,该喝药了。”阿莲把邢夫人赏下的保胎药端到了胡氏面前,她安慰道,“您呀莫要想太多了,不管萧府日後的主人是谁,只要您肚子里的小少爷平平安安长大,谁能欺负了您去?”
“就连夫人都得让着您呢!小少爷读书,您在旁边看着,小少爷穿的衣服,是您亲手缝的,天底下哪有比这更好的美事儿?”
在阿莲的劝导下,胡氏慢吞吞地将药喝下,心情却没变好半分。
她在阿莲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来至了院门口,轻轻用手抚摸着大门。
她爱慕萧天啓,而对方此刻正喜笑颜开地迎娶自己的妻子,这让怀着孕的她感到何其可笑。
自己算的了什麽呢?
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物或是繁衍後代的工具?
“算算时辰,夫人已经到了萧府。”胡氏不知是与阿莲说,还是自言自语,“少爷接过夫人的手,二人的手紧紧地牵着,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周围人定是觉得他们登配极了。”
“少爷对着郡主浅浅地笑着,郡主羞涩地低下了头,手却与少爷拉的更紧。”
“拜天地,拜高堂,相互拜,随後,随後……”
胡氏心如刀割,说到一半就已说不下去。
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不该有的奢想罢,胡氏觉得自己的心好疼,要生生裂开了一般。
“夫人,莫要说了……”阿莲的声音并未能打断胡氏。
胡氏突然拉住了阿莲的手:“你快去打听打听,如今前面到了哪一步。”
“打听这个有什麽用,姨娘应当好好养胎,莫要动力气才是。”
“你去打听,我才能心安,心神不宁我就算想睡也是睡不着的。”
阿莲拗不过胡氏,只得嘱咐了伺候的小丫头後就匆匆离去。
在阿莲走後,胡氏终于忍不住,泪水默默流淌出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郡主与少爷恩爱的模样。
老天何苦如此折磨人……
正当胡氏沉浸在自己的苦情剧本中之时,阿莲赶了回来,只是瞧着十分怪模怪样。
“姨娘,前面确实闹了好大的动静,只是……”阿莲似乎觉得说不出口,看着胡氏伤心欲绝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道,“少爷被郡主一拳揍翻在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现在前头正闹得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