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忽然灭了,一片黑暗中,只有月光落在严喻后背,一切都隐匿在暧昧的呼吸间。
一个很低的声音轻轻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会让别人也这样摸你吗?”
会躲开吗?还是会接受?会对我有一点偏爱吗?会觉得……严喻是不一样的吗?
严喻不能问,他抓不到那个答案,他能抓到的,只有自己在隐秘中不断滋生增长的,浓烈到他已经无法忽视的情感与欲望。可他不敢承认。
严喻抽出手,俯身过去,静静垂眼看着陶琢。
他们鼻梁挨得很近,呼吸拍打在彼此脸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轻轻地落下什么。
但最终严喻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替陶琢盖好被子,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出去。
在漆黑的深夜中,严喻蓦然想起那只散去全身所有光亮的,苦苦寻觅到最后一刻的萤火虫。
被蛇咬
第二天一早,陶琢迷迷糊糊地从严喻床上醒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和被子陷入沉思。三秒钟后“哇”地一声惨叫起来,蹦着找自己衣服。严喻推门进来,冷冷道:“一早上鬼叫什么?”
陶琢欲哭无泪:“大斌老师肯定会吃了我……”
严喻先是反应了三秒大斌老师是谁,沉默片刻后道:“我和胡斌说过了,不会有事的。”
陶琢停下蹦哒的脚步:“啊?你怎么说的?”
严喻看了陶琢一眼:“不用管了。……你先把裤子穿上。”
衣服还没有完全晒干,但也不是不能凑合穿,陶琢正打算换上自己半干的校裤,被严喻拦下,只得穿严喻的,说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严喻点点头。
严喻买了早餐让陶琢吃,等陶琢一边梦游一边吃完,又骑着小电瓶把陶琢送回村里。作为突如其来的访客,严喻被狗子们簇拥,他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天生招猫招狗。严喻只好摸了摸其中一只大黄的狗头,又在剩下五人齐刷刷的注目礼中漠然离开。
单宇:“这怎么回事。”
乔原棋:“不科学,地磁场紊乱了吧。”
苏越廷陷入沉思。
霍超则说:“有奸情……”
“奸情你妹啊!”陶琢怒道。
“干嘛啊!”霍超抱头鼠窜,“余沅不是住我们隔壁吗,大黄也是她们家的啊!我看严大神就是来见余沅的!你想什么呢!”
“噢。”陶琢懦懦地说,心想以为你说我和严喻有奸情。
片刻后又想,严喻……严喻会喜欢余沅吗?严喻看着根本都不像会喜欢人啊!于是心情舒畅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跟着孙亿鸣喂鸡去了。
不料早上严喻刚把陶琢送回村,下午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回了镇上。许瑛在小卖部定了些饮料和零食,准备晚上查寝的时候挨家挨户分发,严喻帮她把东西运到院子里按量分配,抱着成箱脉动路过时,在烧烤摊上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啊,喻哥!”陶琢喊他,挥了挥手,“吃烧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