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智遥看江禹警惕的保护者姿态,眸光一暗,於术是这麽久以来,对他最好又不求回报的人,而江禹的警觉让他胸口发闷,他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两个啊。
但汪智遥还是退开让出道,给俩人进来:「你不睡觉,於哥总要睡觉的,这麽晚有什麽事麻利说完吧。」
他知道,要是把地址的告诉於术,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自己头上,可哪怕这样他还是没有保留的告诉於术了。
於术目光越过江禹的肩膀,落到汪智遥那双含笑的眸子。
汪智遥明明笑着,可於术却看到了一绺纠缠的悲伤和无奈。
他轻拍江禹手腕,跨步走上前,柔声劝道:「好,既然你担心我休息,那你可以把来龙去脉告诉我们吗?」
汪智遥点头答应。
「老师意外身亡,家长学生自燃,全都是我做的。」汪智遥坐在漆黑的病房里,眼睛却闪烁着异样的亮光。
江禹摁下按钮,明晃晃的光线刺得於术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抬起手掌挡住光线。
而汪智遥就淡定多了,他眼睛眨都没眨,似乎不需要适应光暗转换,还仰起脸直视灯光。
江禹眉心跳了下,他落座到於术左侧,把於术跟汪智遥隔开。
他的小动作再次刺痛了汪智遥。
汪智遥的心皱成一团,他真没想过伤害两个哥哥。
他维持着脸上开朗的笑容:「我只是用他们对待别人的方式对待他们而已,怎麽这就受不了了。」
「身体上的伤会愈合,但是内心的伤会成为精神镣铐,成为一辈子的牢笼,精神伤害远比都□□伤害,更加持久伤人。」
说着,他扭过头,避开於术直勾勾的视线。
他怕被那双温柔的眼睛洞穿心思。
於术缓缓吸了口气:「我们知道都是你做的,但我想知道不是他们,而是关於你,你怎麽会变成这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跟江禹会帮你把祂清出来。」
汪智遥愣住了,抬起脖的动作像被按下了0。5倍速还一卡一卡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於术。他以为,於术是来兴师问罪追究他责任,可於术居然还在关心他。
汪智遥脑海里闪过江禹跟於术在外面小心谨慎贴符的场景,同时於术知道他缺少关爱所以玩攻心降低戒备的念头,也在心底一闪而过。
他陷入了短暂的犹豫,但当他再次迎上於术那双如清澈湖水般包容万物的眸子,又瞬间卸掉了所有思想盔甲和心理防御。
「祂没上我身。」
汪智遥转头看向窗外洒了细碎星光的夜空,思绪飘远回到一年前。
自转到六中第一天起,事无大小李明浩都要想方设法针对他。小则打翻餐盘让他下午和晚修饿肚子,大则把他堵在厕所扒光衣服往外拖。
他试过跟老师求助,跟爸妈反应,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老师说同学之间小打小闹跟你玩儿呢,老爸当街打他说他活该,怎麽别人不欺负其他同学就欺负你,还不是你犯贱。
走投无路他还找过警察,但警察停了也觉得是高中生之间的小打小闹,思想教育了一下老师就当事情过去了,而李明浩也因此变本加厉,不仅欺负他还威胁跟他玩的同学远离。
他只好忍,高三一年不长不短,咬牙坚持坚持就过去了。
可李明浩明显不这麽想。
汪智遥忍让躲避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李明浩他们在他的书桌里侧粘图钉丶往他书包衣服口袋赛垃圾丶把他的书丢进泔水桶,这些都是轻的,严重点直接把他往尿池推,把他堵在厕所扇完耳光拿自来水浇。
半年前模拟考,他跟李明浩分到实验楼一楼的考场,还是前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