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到你吧?」於术不知道用什麽开口,想了半天问出做决定时没考虑到的问题。
他跟江禹找於桓沟通商量的时候,一心想着如何让他们亲口说出来将涉案人员绳之於法,而忽略了於桓的感受。
他不禁自责起来,处理在外的人际关系得心应手,唯独在於桓这总是不够细致。他明明是哥哥,但从小到大都是於桓照顾他更多一点,在兄弟关系中他反而更像弟弟。
於桓讪讪笑着点头:「有点,没想到会牵扯出来这麽多事情。难怪爷爷临终前跟我说等他入葬五年之後挑个黄道吉日带你离开村子。」
这就是於桓知道但没跟於术说的事。
然而,於桓其实知道更多东西,他怕说出来於术会接受不了崩溃,想了想就把好接受的说了出来。
於术手指挤近弟弟毛茸茸的自来卷来回摩挲:「我也没想到爷爷做过那麽多人神共愤的事。」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难为你了。」
难为於桓见鬼,难为於桓接受冲碎他认知的真相,难为於桓下决定让江禹打散回魂的於定安。
於桓抓住哥哥的手腕,往他手心拱了拱。
「我也没想到,现在都结束了。你别自责,我们是真的帮到了她们。」於桓安慰道。
於术勾起嘴角眉头却微皱着:「嗯。」
兄弟俩心照不宣没再说话,都知道对方需要时间消化。
「你好像在摸狗头。」江禹毫不留情的吐槽。
於术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回去吧,都搞定了我该收拾东西走人了。」江禹瞥了眼於桓:「感谢你你帮忙,尾款付一半就行。」他的原则是帮了忙就有钱分,既然於桓是雇主那就尾款半价。
不过回到於家之後江禹并没有收拾东西,而是把於术跟於桓两兄弟喊到了後院。
於术挖到罪证之後就没继续挖,江禹第六感地里还有东西,安排完曾志强假死就接着挖。
他果然挖到了别的东西,与拐卖妇女贩卖儿童无关,是於术跟於桓的出生证明。
「我挖到了这个。」江禹犹豫了一下,只拿出了於桓的出生证,没敢把於术的出生证拿出来。
那是九十年代的纸片出生证,纸张已经泛黄,但印在上面的小孩儿脚丫红印,还能看得见没长开的皮肤褶皱痕迹。
母亲那栏是没听过不认识的名字,但当於术看到父亲那一栏上时,他顿时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那上面赫然写着於定安的名字。
於定安是於桓的亲生父亲?!
他从未想过於桓的生父竟是於定安,喊了几十年的爷爷居然是於桓的爸爸?!
多麽讽刺多麽荒唐。
「我的呢?」於术揉了揉太阳穴。
江禹耸肩摊手:「没有,我就只挖到了一张。」
於术不信,伸手去魔江禹口袋。江禹很配合的举起双手让他找,他什麽都没翻到,庆幸的松了一口气,似乎他看不到那张出生证,就可以骗自己跟於桓不一样。
於桓拍了拍於术的肩膀,拿过那张出生证明,长呼一口气:「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我没见过你的。」
「我一直没敢跟你说,就是怕你接受不了。你还记得我小学五年级那段时间特别叛逆吗,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但我不敢告诉你,怕影响你中考。」
说着於桓低下头,像个做错事不敢看哥哥眼睛的小孩。
这正是於桓知道但不敢说的真相,他怕於术受不了。他看不得於术崩溃,所以一直藏着掖着。